過年就是吃飯、喝酒、打牌、聊天、串門……
舅舅不喝酒,韓昕自然不會一個人喝。
打牌沒意思,串門又不認識幾個人,借口要值班,下午去給老爸一家拜完年,就沒再回頭墩。
一個人在家沒意思,乾脆開著低調的豪車在城裡轉,在熟悉這些年變化很大的城區的同時,看看有哪些毒販和吸毒人員喜歡去的娛樂場所。
轉到一個KTV,好不容易找到個車位,剛把車停好,丁校長竟打來電話。
轉業這麼多年了,居然跟陳老板一樣,撥通之後嘟了兩聲就掛斷,等著回撥。
這難道就是領導說的退伍不褪色……韓昕覺得有些好笑,拿起手機回撥過去。
“政委,新年好,祝您在新的一年裡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小韓,這會兒拜年是不是有點晚?”
“我是怕騷擾您。”
“這倒是,昨晚和今天上午淨忙著拜年了。”
丁海軍笑了笑,隨即話鋒一轉:“小韓,這個年怎麼過的?我年前事多,忙忘了,應該喊你來我這兒一起過年的。”
這是老部隊領導的關心,韓昕連忙道:“謝謝政委,我在我舅家過的年,我爸也從江城回來了。”
“不是一個人?”
“怎麼可能一個人,真要是一個人我就去單位值班了。”
“這我就放心了,到了新單位,感覺怎麼樣。”
“新單位的領導和同事對我很好,但對新的工作環境,我真有點不適應。”
丁海軍問道:“是不是感覺英雄無用武之地。”
“老家的禁毒工作搞得太好了,想在老家搞緝毒真的很難。”
“搞得有多好?”
“比如在源頭上,也就是在麻精藥品和易製毒化學品管理上,中隊領導的工作做得非常細致,無論原材料采購還是成品、半成品銷售,他們全了如指掌。”
韓昕頓了頓,如數家珍:“如果有來自南雲、東廣西名、南湖羅底等涉毒重點地區的人員來采購化學品,他們也能第一時間掌握。”
“如果有閩建岩龍和緊挨著我們濱江的鹽海市的人員,來我們這兒尋租場地、廠房、車間,我們中隊領導同樣能第一時間掌握。”
丁海軍雖然也參與過禁毒但那是轉業之前的事,對家鄉的禁毒工作是怎麼開展的真不太了解,好奇地問:“在販吸這一塊呢。”
“那就更嚴了,而且跟我們之前所處的大環境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
韓昕探頭看看馬路對麵的KTV,道:“今天下午沒什麼事,我在城區轉了一個多小時,還上網搜了搜,發現陵海雖然經濟很發達,去年的GDP高達一千多億,但幾乎沒什麼娛樂生活。”
“什麼意思?”
“酒吧、迪廳一個都沒有,KTV隻有九個,並且大多是在慘淡經營,也就過年這幾天人多點,平時沒什麼生意。”
“大型洗浴中心隻有一個,看網上的評論生意也不怎麼樣,明明是搞洗浴的,居然靠自助餐吸引客人。”
聊到這個,丁海軍笑道:“彆說你們陵海,就是市區也沒什麼夜生活。晚上過了十點,連吃飯的地方都找不到幾家。以至於好多外地朋友說,我們濱江人隻知道賺錢,不知道花錢。”
韓昕感慨:“所以說想在老家搞緝毒太難了。”
“這是好事。”
“我知道這是好事,但再難也要乾。”
“行,好好乾,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謝謝政委關心。”
……
韓昕把從南雲帶回來的手機塞進儲物格,拿起新買的手機推門下車,穿過馬路來到景秀前程KTV。
平時冷冷清清,要靠各種優惠吸引客人,今天卻人滿為患。
不願意呆在家裡陪父母的年輕人和一對對情侶,或圍在吧台前谘詢什麼時候有包廂,或已經拿到了號坐在等候區玩手機。
韓昕環顧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乘電梯來到二樓。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沒關好門,還是包廂的隔音效果一般,歌聲和音樂聲震耳欲聾。
服務生和出來接聽電話或上洗手間的客人,在昏暗的走廊裡穿梭,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紙醉金迷的味道。
“老板,您是幾號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