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一般的逃犯。”
“怎麼個不一般?”
諶局拿起手機,翻到黃驍剛轉發來的資料:“這個叫楊朝梅的女子,因涉嫌販毒被三個地方的法院判過刑,但每次都通過懷孕或哺乳逃避法律製裁。
最後一次,也就是去年七月,被判處有期徒刑二十一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
“然後呢?”
“她當時懷孕,隻能監外執行,千方縣司法局依法對其實行社區矯正。千方縣檢察院監所科的檢察官,去年十二月六號去司法局集中點名。發現楊朝梅沒按時按規定報到,連手機都關機了,無法聯係。”
諶局頓了頓,繼續道:“鑒於她之前就有過多次違反社區矯正管理規定的行為,千方縣檢察院督促司法局向他們省監獄管理局提出收監執行建議,並在第一時間給千方縣公安局發出檢察建議,督促網上追逃。”
通過不斷懷孕逃避法律製裁,對身體的傷害有多大……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吸毒成癮,為籌集毒資甚至不惜販毒,她已經沒靈魂了,已經不把自己當人了。
張區長輕歎口氣,感同身受地說:“遇上這麼個逃犯,千方縣公安局、檢察院和司法局一定很頭疼。”
諶局才不會管千裡之外的同行頭不頭疼,意味深長地說:“但對我們而言她就是逃犯,事實上她本來就是逃犯,並且與我們正在偵辦的毒案有關聯。”
宋書記笑問道:“老諶,你是說安排民警去山城把她抓回來,然後移交給千方縣公安局?”
“抓逃犯是我們的工作,至於她現在是不是懷有身孕,是不是處於哺乳期,這些都不重要。反正抓獲之後要移交,與我們分局沒任何關係。”
三天抓兩個逃犯,並提供線索協助兄弟市局抓獲了另一個通緝犯,這就是連戰連捷!
張區長雖然很同情大西南的同行,因為抓獲移交給他們之後,這個女逃犯十有八九又會逃,到時候他們又要上網追逃,但到手的成績不能不要。
“對,隻要是逃犯就要抓,趕緊安排吧!”
“張區長,有個情況差點忘了彙報,這個逃犯是我們的民警山城同行一起發現的,遠程參與偵辦的韓昕認出了她是吸毒人員,山城同行暫時沒認出。
雖然楊千裡已經給正在山城前線的民警下了封口令,但很難說山城同行會不會看出她是吸毒人員並查清其逃犯身份,所以我們的動作要快。”
“那就讓增援的民警坐飛機過去。”
“行,我這就去安排。”
諶局前腳剛走,宋書記便感歎道:“張區長,這個韓昕可以啊,2.12案的線索是他發現的,非法入境的緬甸女人是他認出來的,抓捕王寶城他參與了。
傅麗蓉的線索是他發現的,剛才說的這個楊朝梅,也是他先認出是吸毒人員,情報中隊的小範才查實其逃犯身份的。”
提到韓昕,張區長不禁笑道:“如果不可以,他能被程瘋子惦記上?”
“警官培訓中心的程文明也知道韓昕!”
“程瘋子不但知道,還想幫任大傻挖我們的牆角。”
“這個牆角可不能讓他們挖。”
“這你大可放心,山高皇帝遠,縣官不如現管,他們的靠山再硬,在我這兒也不好使!”
“韓打擊”確實不太可能管這些事。
事實上對當年跟他一起從良莊出來的那些老部下,實在算不上有多關照。
比如程瘋子,警銜雖高卻無官無職,而且他能穿上白襯衫是豁出命換來的。
又比如任大傻,隻是崇港分局的禁毒大隊長,到現在依然是副科級。
職務最高的好像就是思崗市公安局副局長王燕,並且她那個正科級副局長是在良莊那個犄角旮旯熬了十幾年才做上的。
看來跟領導關係太近太好也不一定是好事,尤其遇到“韓打擊”那種“六親不認”的領導,想升職都比彆人難……
宋書記暗暗感慨,想想又好奇地問:“張區長,那你是從哪兒把韓昕挖過來的?”
“他不是我挖來的,是市政法委副書記關遠程和市局禁毒支隊肖雲波硬塞給我的。剛開始我還不想要,結果竟然揀了個寶。”
“關書記和肖支塞給我們的,這麼說韓昕來頭不小!”
“這事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樣。”
“張區長,我不太明白……”
“他跟肖雲波沒任何私人關係,跟關書記也沒什麼關係。關書記和肖雲波之所以幫這個忙,我之所以接收他,主要是考慮到他在部隊立過功,而且他是陵海人。”
宋書記還是不明白,低聲道:“要說立功,那在部隊立功的人多啦。”
張區長停住腳步,意味深長地說:“他立的功跟彆人不太一樣,你可以理解為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