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然對這些不感興趣,扶著副駕駛椅背問:“老李,韓昕在做什麼?”
“聽說省禁毒委領導要來調研,他們大隊又是剛成立的,有許多工作要做,而且他們要在國際禁毒日期間,開展一係列禁毒宣傳活動,所以他暫時不會去你們老單位轄區掃了,要留在大隊幫忙。”
“留在老單位幫忙,這算什麼借調。”
“他的情況跟我們不一樣,而且從陵海分局、到支隊,再到市局,都想把‘陵海禁毒’打造成亮點,其它工作全要為此讓路,等到了新落腳點,你們就知道上級對禁毒大隊有多重視了。”
“打造成專門迎接上級督查檢查調研的景點,這不是搞形象工程嘛!”
“不完全是,人家確實搞得不錯。”
……
陵海城區並不大,一會兒就到了執法辦案中心。
上午剛被免職的餘錦澤,正同張宇航一起在樓上陪同惲政委參觀。
韓昕這個名義上的緝毒中隊副中隊長,不但領導不了大隊唯一的民警餘錦澤,反而要被餘錦澤領導,主動幫著跟執法辦案中心預約,並安排被抽調進3.13案的城南派出所民警去接手。
剛打完電話,確認嫌疑人已經被送到了辦案中心,藍豆豆就跑進來問:“小韓,聽說3.13專案組抓回來一個鹽海人?”
“師傅,你消息夠靈通的!”
“餘教剛跟張大說的。”
“這麼說我不用上樓彙報了。”
“他們都知道,會場也已經布置好了,等人到齊了上去開會就行。”
換了個新的工作環境,成了禁毒辦的“正式工”,藍豆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邊幫著收拾辦公桌,一邊好奇地問:“那個鹽海人怎麼回事,專案組怎麼跑那麼遠抓了個老鄉回來?”
“涉嫌製毒肯定要抓。”韓昕笑道。
藍豆豆驚問道:“這麼說是主犯?”
韓昕現在是餘錦澤的助手,對案情比較了解,解釋道:“雖然算不上主犯,但跟主犯也差不多,他是製毒工廠的技術員,月薪十萬。從前年十一月底,到前天落網,幫幾個主犯製造毒品原料鹽酸羥亞胺近兩噸!”
藍豆豆做了這麼多年禁毒民警,先是協助張宇航負責易製毒化學品管理,後來又協助劉海鵬負責易製毒化學品管理,對鹽酸羥亞胺太熟悉了,下意識問:
“這麼說劉朝梅和林麗紅吸食、販賣的K粉,就是毒販用這個鹽海人製造的鹽酸羥亞胺提取的!”
韓昕點點頭:“說是提取,其實隻需要通過簡單的加熱提純,工藝簡單快捷,可以說是犯罪分子製造K粉的首選原料。”
“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有鹽海人做這個……”
“為了錢唄,不過越來越少了。”
二人不是地域黑,而是有感而發。
因為在2008年8月之前,鹽酸羥亞胺還不是被管製的一類化學品。
而鹽海市有一些化工企業從事鹽酸羥亞胺的生產,造就了一大批專業技術人員。
隨著毒品原料的高額利潤和巨大的市場需求,一些鹽海籍人員開始直接或間接參與非法生產、買賣鹽酸羥亞胺,並且屢禁不止。以至於在一些毒梟眼中,鹽酸羥亞胺一旦貼上鹽海的標簽,就意味著是上等製毒原料。
所造成的惡劣影響巨大,據不完全統計,曾經有一段時間,東南亞地區近百分之八十的K粉來源於東廣省慧州市,而東廣慧州出產的K粉中,有近百分之八十的原料鹽酸羥亞胺,出自鹽海籍犯罪分子之手。
國家禁毒辦明確要求鹽海加大整治力度,省禁毒委更是將鹽海列為全省鹽酸羥亞胺整治行動重點市。
正因為如此,如果有鹽海人來陵海開化工廠,張宇航、劉海鵬和藍豆豆就會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檢查!
不過從這幾年的情況看,在本地生產製毒原料的幾乎絕跡了,鋌而走險的技術員也越來越少。並且就算有極少數技術員敢鋌而走險,也大多在外地從事這類犯罪活動。
藍豆豆不想再聊這個沉重的話題,連忙道:“有個好消息,差點忘了跟你說。”
“什麼好消息?”韓昕笑問道。
“張大不是在跑禁毒協會的事嗎,天天去民政局,天天去跟人家磨。不但把協會的事辦差不多了,還順便解決了林麗紅的女兒沒人帶的問題。”
“這真是個好消息,城南派出所要感謝張大。”
“感謝什麼呀,這一樣是我們的案子。”
藍豆豆眉飛色舞地說:“民政局的丁局點頭了,可以把孩子送到福利院,但還有一個問題要解決,張大打算開完會再去找我們局領導。”
“什麼問題?”
“林麗紅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而且是在家裡生下的。孩子不但沒上戶口,連出生證明都沒有,甚至都找不到證明人。什麼都沒有,福利院那邊不敢接收,所以要找局領導想想辦法,開能不能開個證明,先把孩子送過去。”
女人一旦沾上毒品,這私生活就沒法兒說了。
這樣的事韓昕見過太多,想想又問道:“劉朝梅呢,劉朝梅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藍豆豆無奈地說:“還在高新區醫院輸液,聽說最快也要一個月才能出院。這一樣是我們的案子,她一樣是我們的嫌疑人,不能扔給城南派出所不管不問,白天沒時間,我打算晚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