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霧島就在前麵了!”
幾個小時後,差不多快到傍晚時分,站在船頭的陳勾遠遠看到前方一片巨大的輪廓漸漸出現在海平麵上。
霧島名副其實,整個島嶼都被一種自上而下的霧氣籠罩,迷迷蒙蒙,充滿神秘的氣息,也讓人感到一種麵對未知的驚悸。
船靠岸後,第一時間就有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男人帶著十幾個隨從上船迎接。
“霧城城主之子洛克奉父親之命來迎接深淵騎士大人,父親因為染病無法親自過來,希望大人見諒。”
年輕男人見到甲板上的陳勾後,一板一眼的問候,禮儀周到,挑不出絲毫毛病。
陳勾本來也不在意這些,點頭笑道:“不用這麼客氣,我是花島領主,說起來咱們還算是鄰居,你比我年長幾歲,以後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了。”
“不敢,至少在公共場合是不行的。”紅發碧眼的洛克笑道,神情明顯輕鬆了許多,他就怕騎士團給他們派來的是一個性格古怪不好說話的騎士。
“大人,住處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城主府最好的客房,裡麵包括侍女在內一切配置也都是最好的,您要不要先去沐浴休息片刻,然後等晚宴開始?”
這是地方招待騎士團的慣例,不管騎士們需不需要,他們都必須做最周全的安排。
不然萬一有騎士不滿意,那對他們這些小領主來說就是非常大的麻煩。
深淵騎士團還好一點,如果是世家子弟紮堆的審判騎士團,幾乎沒幾個好說話的。
“晚宴就算了,我不是來遊玩的。”
陳勾擺了擺手,沉吟道:“我們長歌戰隊犧牲的隊員諾楠有一個弟弟,名叫諾頓,你知道他住在哪嗎?”
“諾頓?”洛克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一臉疑惑。
他身後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低聲道:“少爺,我知道,但是……”
“但是什麼?”洛克不滿道:“有話就說完,彆磨磨蹭蹭。”
管家看向陳勾,無奈道:“大人去看了就知道了。”
陳勾登時眉頭皺起,一般這個樣子就肯定是過得很不好了,不然沒必要吞吞吐吐。
但陳勾也沒說什麼,示意管家在前麵領路。
一行人下船之後,陳勾隻留管家和洛克跟著,其餘人全部直接回去。
執行任務期間,他很不喜歡一群人跟著自己紮堆的感覺。
霧城的街道充斥著古老的氣息,不少建築都建得很大氣,是大城的標準,可見以前也曾繁華過,隻是到現在明顯正在沒落。
隻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相對於花島而言又好得太多了。
在管家的引領下,陳勾來到一條寬闊的街道,向著一片很氣派的宅院走去,很明顯是有錢有勢的人住的地方。
但在相對繁華的表象下,也隱藏著衰敗和窮困。
流浪狗在角落裡翻著垃圾堆,渾身癩子的乞丐一邊無病呻吟,一邊賊溜的打量著過往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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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儘頭的一座宅院前,一群人圍在那裡。
人群中央是一個骨瘦如柴的少年,十三四歲的樣子卻頹廢得跟一個老頭一樣,蓬亂枯槁的頭發比雞窩還淩亂,正跪在地上哀求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
“吉米管家,您再加點,我諾家半邊祖宅,那麼大的地方足足有十幾間房,怎麼可能才值三十個晶幣啊。”
“諾頓少爺,您這話就不對了,我出的已經是整個霧城最高的價格了,不信你去問問,還有誰能出比這更高的價格?”
大腹便便的吉米環首掃視,所有人和他的目光一接觸都忍不住挪開,不敢對視,更彆說出更高的價格了。
事實上,霧島就算再沒落,十幾間房子的大宅也肯定遠遠不隻三十個晶幣。
但之所以沒人敢出價,是因為吉米的主家出了一個審判騎士團的騎士,他家擺明了要強買強賣,誰敢出頭?
少年諾頓看周圍的人都神情冷漠,甚至露出厭棄和幸災樂禍的樣子,就知道沒人會幫他。
接著臉上突然露淩遲般的痛苦,眼淚鼻涕一下子就全都下來了,然後手腳並用的爬到吉米麵前,一邊磕頭一邊哀求:“吉米管家,求求你……求求你再給我十個晶幣,就十個,我保證……保證再也不找你了,就最後十個!”
“哎!”
吉米挺著大肚腩,裝模作樣的歎息道:“諾頓少爺,好歹你家也曾是霧島的上等人家,你姐姐更是曾經的深淵騎士,你怎麼會墮落成這種廢物?我也算看著你長大的了,真是為你姐姐感到不值。”
“不!我不是廢物!我不能讓姐姐蒙羞……”
少年諾頓突然抗爭起來,眼睛裡閃過劇烈的掙紮。
但很快又眼淚鼻涕橫流的哀求道:“我不行了,求你再給我十個晶幣,或者直接給我一劑幻魂粉也行,我真的不行了……”
說話的同時,手指不停的在全身又抓又撓,很快就到處都是血痕,但他不管不顧,仿佛要把皮肉全都翻過來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