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給他留點麵子,在深淵騎士團那裡也說得過去。”林霄看到這一幕鬆了口氣道,他最怕這兩人真不計前嫌。
陽策也恢複了溫文爾雅的樣子,笑道:“林兮,過來吧,你和我才是天作之合,林家和陽家都會認可祝福……”
然後話沒說完,就被林兮打斷。
“對不起,我說的是會一個人看著他。”
陽策瞬間石化:“為什麼?”
“我配不上你。”林兮轉身飛向中央高台,甚至不曾看他一眼,然後突然雙手合十。
對著虛空輕聲拜道:“師父,弟子已經決定了,今日就隨您上山,入書院深闕,從此青燈古經,伴您一生。”
“什麼?”
“書院深闕!”
包括陳勾在內,所有人都悚然大驚。
這四個字的分量和含義,可是非比尋常。
書院的規矩,不禁止弟子們有喜歡的人,但如果要娶妻或嫁人的話,就得離開書院。
也就是說,以後雖然還是書院傳人,但卻不再是正式弟子,這時候空出的名額自然又要重新招收弟子。
也正因為此,書院的六個師父全都是終身不娶或不嫁,絕不會有子嗣。
據說是為了保證書院的純粹性,避免淪為“家天下”的情況。
而書院弟子,如果有人入深闕,就意味著已經下定決心從此在書院孤獨此生。
就連蘇傾城這個書院弟子都麵露錯愕,顯然是也沒有提前知道。
“想清楚了嗎,你以後可能會後悔的。”
虛空中不見人影,卻突然憑空響起了一道悠揚卻滄桑的女聲。
林兮淡然一笑:“也許有人會後悔,但我不會。”
“希望你十年後、二十年後、五十年……一百年後還記得現在這個自信的自己。”
虛空那聲音嗬笑,然後對蘇傾城說道:“今天就帶你師妹上山。”
蘇傾城連忙恭敬應道:“是,觀若師叔。”
話音落下,虛空中再無回音。
蘇傾城便朝林兮輕輕點頭,笑道:“走吧,師妹。”
林兮點頭回應,而後跟在他身後朝外走去。
“等等,為什麼?”
陽策雙眼赤紅,神情猙獰,幾乎發狂的沉聲嘶吼道:“你是不是犯賤,才見過他幾次,就值得你這麼做?”
林兮所做的決定,讓他遭受了難以形容的打擊,以至於說話毫無顧忌了。
林兮麵目光平靜,淡淡道:“也許我隻是借這個機會擺脫你呢?”
陽策整個人呆住。
真相竟然是他被嫌棄了???
林兮朝他眨了眨眼,認真道:“又或者我就是犯賤,願意為才見兩次的人這麼做呢?”
陽策臉色瞬間慘白,然後又鐵青,目中透著難以置信之色,仿佛剛剛才認識林兮是一個怎樣的人。
“不對,一定有其它我不知道的原因,是不是?!”
陽策不願接受,還想追問,但林兮已經轉身離開。
但走到大廳門口時,卻回頭看了陳勾一眼,清冷如月的眸光裡透出一絲無奈的感歎之意,同時用法力傳來一道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
“其實當初做主立下婚約的是我爺爺,他在生命儘頭好像預測到了什麼,竭力推動完成了這件事,並告誡我叔父一定要誠心相待,可爺爺剛留下遺囑就去世了。”
“後來林家由我叔父林道生主持,他向來剛愎自負,於是一切都脫離了既定軌跡……事到如今,我隻能這樣成全你我的體麵。”
“你與林家的恩怨從此與我無關,林家我也沒什麼牽掛……隻有一個個弟弟林想,將來如果落到你手中,希望你能念在……給他一次機會。”
“你不曾負我,我也不曾負你,挺好。唯一可惜的是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少了一段原本應該挺有趣的過程……”
話音落下時,林兮的身影已經消失。
陳勾回想片刻,不由輕輕搖頭,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他沒想到,這件事背後竟然還有著這樣的內情,也沒想到這位林家嫡女,竟有這樣的灑脫性情。
“也好。”
陳勾最終悠悠說出兩個字,將一切蓋棺定論。
從此以後,他對林家也不需要有任何顧忌了。
“陳勾,我與你不共戴天!”
陽策突然發瘋似的紅著眼睛大吼,他今天遭受的打擊,簡直比奪妻之仇還難以忍受。
“又不是我甩了你,你找林兮去啊,對我叫個毛?”
陳勾無語的掃了他一眼,簡直莫名其妙,你想當情敵,也得人家願意啊。
空氣突然死寂,陽策也瞬間安靜了,然後一眼不發,悶著頭離開。
徐晚娘笑問道:“他怎麼了?”
陳勾聳了聳肩:“也許意識到自己的自作多情實在太尷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