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數十裡外的官道上,瘸腿老黃馬依然拉著石棺慢悠悠前行。
陳勾坐棺,葉紅魚駕車。
許是實力提升的緣故,道癡此時顯得愈發清麗冷豔,芳華傾國。
原本氣勢洶洶,殺意沸騰的她卻在距離神殿越來越近的時候,反而平靜了下來。
“桃山上有神殿執事和神衛軍數萬。”葉紅魚平靜說道,陳述一個她所知道的事實。
“彆說萬人,哪怕億萬人在前,我要去,那便去。”陳勾同樣用平靜的語氣陳述。
“還有三大神座和掌教在內的無數高手。”葉紅魚又道。
“區區知命和第六境的人,也配稱高手?”
陳勾眼神不屑,語氣卻認真地說道:“我沒有要針對你的意思,我是說在真正的強者麵前,所有第六境都是螻蟻。”
這話雖然不中聽,但卻是事實。
將夜世界第六境和第七境的差距有多大,陳勾暫時還不知道,但超脫在淬煉出了道身的半神境麵前,的確與螻蟻無異。
當然,諸如陳勾自己在內的某些極罕見特例,就不必拿出來說事了。
“為什麼要幫我?”
葉紅魚說話時,忽然轉頭凝視,仿佛要看穿陳勾的內心。
原本,她隻是個俘虜,陳勾根本沒必要為了幫她報仇,而與神殿乃至整個道門為敵。
在她從小養成的世界觀裡,道門實在太強大,與之為敵不管是誰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彆自作多情了,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與你何關?”陳勾從鼻孔裡發出輕哼。
事實上,他此行一為殺人削弱道門的勢力,二為天書,三才是順便幫葉紅魚報仇。
倘若沒有前兩個動機,僅僅隻是幫葉紅魚的話,倒還真未必會親自來走這一趟。
不過,葉紅魚自然不知道其中內情,並因此而誤會了什麼。
隻見她忽然笑了起來。
女人常常口是心非,難道男人就不是?
清脆的笑聲回蕩在道路兩旁,她毫不收斂地展露著自己的得意,紅色長裙迎風飛舞間隱約可見的柔美腰身,讓她身上天然生出清純與魅惑兩種味道。
…………
三日後,老黃馬終於一瘸一拐地拉著馬車來到桃山腳下。
桃山臨海,初生的朝陽被海上的雲層遮著,隻漏出些許光線,被桃山峰間清冷的風一拂,變得更加暗淡,山頂那座莊嚴的白色神殿,忽然間變得清冷起來。
半山腰有一個巨大的平台,被西陵神殿擴建為廣場。
此時成千上萬的神殿成員便站在其上,居高臨下俯視,打量千年以來,第一個堵上神殿山門挑釁的人。
待看清馬車上拉著的,竟然是一具彌漫著不祥氣息的石棺後,登時所有人都驚怒不已。
自古以來,若不是有血海深仇,斷不會有人帶著棺材上門。
如果有人這麼做了,那就意味著不是自己粉身碎骨,就是將敵人斬儘殺絕。
所以,在神殿之人眼中,石棺所帶來的挑釁,超越任何言語。
桃山腳下,也早有一隊精銳神殿衛軍嚴陣以待。
其首領名叫羅克敵,是老牌知命境,身上穿的是符文盔甲,是西陵神殿神符師與南晉工部攜手打造的神符盔甲。
即便整個西陵神殿,像這種等級的盔甲也隻有三副,如果不是當今掌教大人寵信於他,他根本沒有資格穿在身上。
不過以他的境界加上符甲,實力也著實不低,超脫前的葉紅魚雖有信心能在生死之戰中最終獲勝,但那時的境界其實還有所不如。
此時,羅克敵目光在葉紅魚身上流連,眼睛深處閃過一抹無比貪婪的光芒,臉上卻大義凜然地喝道:“葉紅魚,你還有臉回來?!”
“我容貌傾國傾城,為什麼沒臉回來?”
葉紅魚平淡的聲音響起,美麗的眉眼間沒有任何畏懼與不好意思,淡漠的情緒裡透著一往無前的決心和前所未有的自信。
她身後坐著“人間無敵”,她怕什麼?
羅克敵微微一怔,似沒想到葉紅魚竟然能坦然自若的說出這種話。
而且,也沒有人能反駁,世間女子,又有誰敢說自己的容貌在道癡之上?
“那你回來做什麼?”羅克敵沉聲問道,話歸正題。
“殺人。”葉紅魚語氣平靜依舊。
羅克敵瞳孔猛然一縮:“殺誰?”
葉紅魚冷冷突出幾個字:“掌教熊初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