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紅魚從天諭神座身旁漠然走過,目不斜視,不曾低頭看一眼,亦不曾再出手將之徹底斬滅。
對她而言,其實到現在為止,和西陵神殿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之所以反目,全因為熊初墨是神殿掌教。
天諭神座向來為人正直、公平,在神殿內威望頗高,也沒有像裁決大神官那樣上來就喊打喊殺,所以葉紅魚留了他一命。
接連擊敗裁決大神官和天諭大神官後,理論上再沒人有資格擋在葉紅魚和熊初墨之間。
所以,儘管還剩一半的山道台階,但葉紅魚眼中已隻剩下那個他恨之入骨的身影。
時間流逝,似緩實快。
便在葉紅魚默然前進時,整個桃山都陷入巨大的震撼,萬人齊喑。
五境之上!
這四個字從葉紅魚口中說出,給予神殿眾人難以想象的震動。
對這個世界的修行者而言,超越五境後,就不再是人了,而是成為一種更高層次的存在。
如今整個西陵神殿,也隻有掌教一人達到了這個境界,而葉紅魚才多少歲,竟然就已經比所有人都快一步地晉級了?!
“停下,掌教何等尊貴,豈容你冒犯!”
當葉紅魚快要到達山頂,隻剩下百來步時,終於有神殿騎士在山頂居高臨下地看著葉紅魚暴喝。
山道儘頭,上百名神殿最精銳的聖騎士人人兵甲森嚴,整齊列陣。
所有人都神色冷酷,身上彌漫著視死如歸的氣勢,隻待一聲令下就殺向葉紅魚。
哪怕所有人都粉身碎骨,戰死當場,也要將之攔下。
因為他們已經是掌教身邊的最後一道防線,退無可退。
與此同時,其餘神殿戰士也大多握緊兵器,凝聚法力,做好了隨時出戰的準備。
上千年來,西陵神殿有今日這樣的劫難,被人殺上門來,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堪稱奇恥大辱。
所以,今天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一定要將這個女人攔下,並擒拿或就地斬殺,否則神殿將因這一天而聲名掃地。
“熊初墨,你若不想看著他們無畏赴死,便自己與我一戰。”
葉紅魚並不是在意這些神殿騎士的生死,對她而言,隻要擋在自己前麵的,就都是可以毫不猶豫斬殺的敵人。
她隻是嫌麻煩,不想被這些無關之人拖延時間而已。
她現在隻想親自手刃仇人,一秒鐘都不願多等。
然而戴著黃金麵具的西陵掌教目光如一汪死水般冷漠,用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說道:“為光明獻身,是他們的榮光與幸運。”
“那就不必多說了。”
葉紅魚深吸了口氣,雙手捏印,再次凝聚方止符劍,準備強行殺到山頂。
便在這時,山腳下突然傳出一聲高昂清脆的鳳鳴,響徹天地。
眾人驚疑之下低頭看去,便隻見一頭光芒萬丈的鳳凰衝天而起,展翅翱翔。
原本馬車上的那方石棺出現在鳳凰背上,陳勾也隨之轉移,盤坐其上。
“這……”
“真的是鳳凰?”
“此人是誰,竟以神鳥為坐騎?”
…………
桃山上下瞬間嘩然,神鳥出世,宛如神跡。
要知道,這個世界雖然有名為昊天的神,但卻極少有神獸出沒,甚至可以說沒有。
長安城的驚神陣雖然能召喚鳳凰,但實際上隻是法相而已,
當然,金光雲守衍化的鳳凰,本質上也隻是法相,但卻擁有部分鳳凰之力的屬性,故而第一次見到的人根本難以分清其與真實鳳凰的區彆。
並且,神鳥出世固然驚人,但更驚人的卻是有人以之為坐騎!
神鳥本就堪比神明,而什麼樣的存在,才能以神明為坐騎?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從葉紅魚身上轉移,被陳勾吸引過去。
“葉紅魚與熊初墨之戰,旁人不準插手!”
陳勾聲音平緩,但落在神殿眾人耳中,卻如雷霆轟鳴般震得人神魂顫栗。
話音落下的瞬間,鳳凰身上的光芒便從赤紅陡然轉變成幽黑,宛如地獄火凰。
無儘的黑暗光芒從高空鋪灑而下,落在眾人身上時,便隻見密密麻麻的光線開始相互聚攏糾纏,很快交織成一道道拇指粗的純黑光線。
厚重而幽冷,宛如實質,足足有上萬道。
不給眾人反抗的機會,這些光束就化作黑暗鎖鏈,將所有暴露在光芒中的人束縛,囚禁在原地。
除了熊初墨和葉紅魚,再無例外!
而熊初墨之所以除外,並不是他可以抵抗,而是陳勾為了營造一個他與葉紅魚公平一戰的機會,所以特意這麼做而已。
否則,縱然他有超五境的實力,也絕不可能抵擋得了陳勾半神境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