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其他婦人,都在那竊竊私語。
譚氏黑著臉站在那,嫌惡的盯著那隻裝著豬腸子的木桶。
楊若晴見狀,站了出來。
“啥上得了台麵上不得台麵的?豬腸子跟豬舌條豬心啥的,都是豬身上長出來的,沒有三六九等的區分。”
楊若晴清聲道。
她瞅了眼楊氏。
“我打個比方吧,二媽你上麵頂著一張馬臉,底下生著兩瓣兒屁股。”
“甭管是臉還是屁股,都是你身上長出來的肉啊。”
“那你覺著是你的臉要緊呢?還是屁股要緊?”楊若晴問。
楊氏梗起了脖子:“臉是用來示人的,當然是臉要緊!”
楊若晴道:“原來二媽是個管頭不管屁股的人啊!”
“沒了屁股這個肉墩兒,二媽你拿啥坐凳子?那兩根腿骨還不得戳死你?”
楊氏想了下,也是啊。
趕忙兒改口:“那我要屁股!”
楊若晴恍然點頭:“哦……原來二媽不要臉啊!”
楊氏愕了下。
這話咋聽著有些不對味兒呢?
她腦子還沒轉過來,邊上的其他婦人們則忍不住哄笑了起來。
楊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楊若晴給套進去了。
她氣得咬牙切齒,在那跺著腳罵。
“死胖丫,你拿話給我下絆子?”
楊若晴一臉的無辜:“我先就說了啊,打個比方嘛!”
“好讓二媽明白,豬腸子不是上不太台麵的東西。”
“同樣都是食材,味道不好,那是因為掌勺的人沒把握好!”她道。
“晴丫頭這話我愛聽!”
黃家嫂子忍不住搭腔了。
她是這回宴席的掌勺人,也是十裡八村,排得上名號的掌勺娘子。
甭管紅白喜事的酒宴,她都會操辦。
黃家嫂子走了出來,對眾人道:“我娘家祖父,年輕時候在京城一家王府的後院廚房打雜。”
邊上的婦人都睜大著眼睛聽,連譚氏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一絲。
黃家嫂子接著道:“我幼時常聽我祖父說那王府後廚的事兒,說的最多的就是那大廚做的菜。”
“哎呦喂,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
“數不清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呀!”
“其中有一道,食材用的就是豬腸子!”
“豬腸子?不會吧!”楊氏打斷了黃家嫂子的話。
“這麼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咱莊戶人家都不吃,那京城的貴人還稀罕這個?笑話!”
楊氏邊說邊搖頭,一臉的不信。
黃家嫂子正色道:“二嫂子你這樣說就不對了。”
“正如晴丫頭方才所言,都是豬身上的食材,咱莊戶人家不吃,那是做的法子不到位。”
“人家那王府大廚的廚藝,豈是咱莊戶人家能比的麼?”黃家嫂子問。
邊上的婦人都附和著點頭。
連譚氏神色都有些鬆動,看向那木桶,眼底的嫌惡少了一分。
楊氏也瞅了眼那裝著豬腸的木桶,冷笑。
“好吧,就當黃家嫂子你說的在理,豬腸子是食材,能上台麵。”
“可那也隻有王府大廚才能做的出來!”
“一碗豬腸,指不定人參燕窩一堆的好東西來配,莫說豬腸了,就是豬糞也能擺上桌!”
“可胖丫倒騰這豬腸,就是瞎惡心人!還不如趁早倒掉,大家都落個乾淨!”楊氏道。
黃家嫂子被楊氏給堵了個啞口無言。
眾婦人都把目光看向楊若晴。
楊若晴抬起頭來,淡漠的掃了楊氏一眼。
“二媽莫要狗眼看人低!”
“我既買了這一桶豬腸,必定就是能做出好吃的菜來!”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