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縫店。
沈驚覺推門而入,高大的身軀嵌在門框裡,像個龐然的入侵者。
老裁縫正在熨衣服,一見這驚豔的男人出現,表情十分驚訝。
“哎呀!是您啊!”
“老板,錢不是問題,請幫個忙。”
沈驚覺眉宇微擰,將盒子在老裁縫麵前打開。
“哎呀呀!這是怎麼搞的?!好好的衣服怎麼弄成了這樣?!”老裁縫愛衣如命,見這麼好的衣服破碎不堪心裡彆提多難受。
“怪我。”沈驚覺喉嚨發澀,隻能這麼說。
“這可是那孩子一針一線縫啊,我這一路看著她辛辛苦苦做成的,就像這衣服是我自己做的一樣。”
老裁縫心疼地搖頭,“太可惜了……太白瞎了,多好的衣服啊……”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彌補?”沈驚覺忙問。
“這怎麼補?裡子壞了能補,麵兒壞了補上也不是那麼回事了。”
莫名的,沈驚覺聽了這話心口一緊。
“儘量彌補吧,就算有痕跡,最起碼也把裂開的口子縫上吧。”
……
剛回到觀潮彆墅,沈驚覺就覺得氣氛不太對,很是壓抑。
“二哥!”
秦姝的大女兒,三小姐沈白露焦急地走過來,“爺爺來了,在樓上書房跟爸爸吵起來了,吵得挺凶,你快上去勸勸吧!”
“為什麼吵?”沈驚覺俊眉一揪。
在他眼裡,沈光景是個大孝子,最起碼在外
給人這種印象。
爺爺有中風還有高血壓,最忌動怒,沈光景不惜違背自己長久以來奉行的孝道也要和爺爺吵得麵紅耳赤,隻有一個理由——
為了他那個繼母,秦姝。
“柔兒妹妹和咱們沈家可是親上加親,金家如今有難,爸爸幫一把也是無可厚非吧?”
沈白露氣得直跺腳,“結果爺爺就是不許爸爸出手幫金氏,你說爺爺是不是老糊塗了?幫了金氏也等於幫了咱們家不是嗎。
二哥你馬上要娶柔兒妹妹了,這事兒不解決咱們沈家也顏麵無光啊!”
沈驚覺眼神陰沉,快步上樓。
……
叮——咣——!
沈南淮坐在輪椅上,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茶杯就往地上摔。
老頭子活了八十年,越老脾氣越大越乖張,一言不合就開始桌麵清理。
秦姝用絲帕哀然地抹淚,哭哭啼啼地瑟縮在沈光景懷裡。
沈光景以身護著她,生怕摔碎的瓷杯碎片迸過來割傷她。
“爸!您能不能冷靜點兒?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你乾人事兒我就跟你說人話,你乾狗事兒就隻配吃我一頓暴打!”
沈南淮氣得捶胸口,“我告訴過你什麼?我要你不許插手金氏集團的事!你竟然敢陽奉陰違?!
還幫他們消耗積壓貨,還把沈氏手裡的項目撥給他們乾,你腦子被這女人灌了幾斤黃湯這麼渾?是當我死了嗎?!”
“爸,您怎麼能這麼說?”沈光景真真氣得沒話講,又不敢硬剛。
“我說的不對?自打你娶了這女人,腦子就沒清醒過!”沈南淮狠狠拍著扶手。
“爸……我知道您看不上我,但我自認和景哥在一起到現在,二十多年……我相夫教子,一心一意為著咱們沈家,活得小心翼翼,誠惶誠恐。
秦姝泫然,“從來沒有忤逆過您的意思,也從來沒給咱們沈家添過一點麻煩……因為我知道我能嫁給景哥已經是您的恩典了,我不敢奢求其他的……”
沈光景脈脈含情地看著懷中嬌妻。
但老爺子把她這以退為進的虛偽嘴臉摸了個底兒掉,氣得輪椅都打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