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暗驚。
不是吧不是吧!這小賤人的苦肉計,少爺不會沒看出來吧?!
那他豈不就是傻……
而這時,沈驚覺已拿起一把黑傘,麵如沉水地推開了門。
“哎!少爺!”吳媽焦急地喚了一聲。
但男人到底還是撐著傘走了出去,氣得她恨鐵不成鋼地跺了下腳。
門外,金恩柔癱坐在雨中,已經撐不住了,心裡打起了退堂鼓。
可一見那如神祗般高貴挺雋的身影朝她走來,她又興奮狂喜,施展媚術,楚楚可憐地啜泣著。
沈驚覺俊眉壓眼,快步走到她麵前,一隻手為她撐傘,另一隻大手將金恩柔從地上撈起來,力道很重,由不得她耍賴撒潑,甚至帶著點兒強勢的態度。
“驚覺哥哥……”金恩柔輕嚀了一聲,順勢就撲進他懷裡。
剛才還像半死不活,這會見了男人就滿血複活,雙臂像蛇一樣緊緊纏著他精壯的腰身,濕噠噠的臉直往他胸口蹭。
沈驚覺心口湧上一絲躁鬱,嗓音幽沉,“你身體本就虛弱,這麼淋在雨裡,會生病。”
“我不這樣你肯來見我嗎驚覺哥哥?我隻是想見你一麵而已……可你為什麼不肯見我呢?”
金恩柔揚起煞白又狼狽的臉,目光帶著慌亂無錯,“驚覺哥哥……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最近對我都冷淡了……是因為上次西裝的事嗎?
我知道錯了,我去給白小小道歉,我去求她原諒行不行?”
“不用,我已經不生氣了。”
沈驚覺容色淡漠道,“麵也見了你可以安心了,柔兒,你先回家去陪家人吧,這幾天風波平息了,我再去找你。”
“驚覺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哥好不好?
!”
金恩柔見他趕人急得臉色脹紅,往日千金小姐的架子也顧不上了,摟緊男人健美的身軀一寸寸往下墜。
“我哥要被判了!整個盛京的律師礙於唐氏的淫威給多少錢都沒人敢出麵為我哥辯護!
他們唐氏欺人太甚,這是把我們金家往死裡逼啊!驚覺哥哥……你一定要幫幫我們……
我家都快破產了,哥哥要在成了階下囚家就散了!求求你了……”
沈驚覺眉目清冷,挺拔的身姿沒有一絲動搖,仿佛不染凡塵的謫仙。
說他無情,他對金恩柔的愛卻很堅持,少年一句承諾他一直堅守到三十歲,哪怕不惜傷害另一個深愛著他的女人,哪怕被扣上不孝孫的帽子他也要娶她。
說他有情,他又公事公辦鐵麵無私。金家犯罪他毫不姑息,那態度冷絕得簡直堪比閻王殿的判官。
此刻沈驚覺回想起自己為了金氏去找唐俏兒談判時撂的狠話,還有他用金氏的事諷刺白小小的場麵,心頭悔意縱生,語氣更加凜冽。
“唐氏無辜,而你哥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建議他坦白從寬,爭取減刑,這才是正途。
至於金氏,也該內部好好整頓一下了。一將無能,累死千軍。我就算再撥你們十億,你們不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到頭來也無力回天。”
金恩柔嘴唇瑟瑟顫抖,整個人都傻了。
她本以為自己哭唧唧地賣個慘,沈驚覺一定會像從前一樣心軟下來,對她言聽計從。
可這回她想錯了,以前沈驚覺對她一味包容,是因她尚未觸及他的底線。
但隻要底線踏破,哪怕她是他深愛的人,他也不會留情。
最終,沈驚覺親手將哭哭啼啼的金恩
柔強行塞進車裡,命司機鎖上車門,目送她離開緊鎖的眉宇才有了幾分舒展。
他撐著黑傘站在雨裡老半天,想起白小小看著自己那失望入骨的眼神,心口微微泛起酸澀的刺痛感。
細細密密,避無可避。
金澤馭被抓,金家彆墅一片死氣沉沉。
金氏夫婦見女兒滿身泥濘,臉色慘白喪氣,像個
被沉河了的怨鬼一樣失魂落魄地回來,頭一句不是關心她怎麼弄成這樣,而是焦急地問沈姑爺會不會出手相助,就算幫忙找個厲害的大狀也行啊!
結果,金恩柔隻是一臉愁雲慘淡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