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的人錯愕相顧,韓羨頓覺眼前一黑,像天降大雷劈在了自己頭頂上。
見沈驚覺的表情已如黑雲壓城,金恩柔忙自以為善解人意地勸道:“驚覺哥哥,你不用煩心。不就是個花園嗎,這樣的地方國內有的是呢,我們再聯係其他家就好了呀……”
豈料話音未落,沈驚覺便猛然將手臂從她懷中抽出。
力道過重,晃得她往後趔趄了一下,很是丟臉。
“我們走吧,謝總。”唐俏兒懶得多看他們一眼,隻對謝晉寰笑得溫和不失禮貌。
“好,餐廳我也已經訂好了,咱們隨時都可以過去。”
兩人相視一笑,令沈驚覺感到喉嚨像被無形的手扼住一般,眉宇死死擰緊。
他箭步上前,攔住謝晉寰。
“謝總,我們單獨聊聊吧。”語調依舊強勢,並沒有因為項目洽談失敗而示弱分毫。
“如果是為了玫瑰莊園項目的事,我覺得和沈總已經沒什麼可聊了。”謝晉寰不願跟他浪費時間。
“那如果,是其他事呢?”
說著,沈驚覺幽暗難明的眸光落在唐俏兒臉上。
……
謝晉寰帶沈驚覺來到玫
瑰莊園的一座歐式亭子裡。
他們相視對坐,四周雖然繁花似錦,卻讓人覺得仿佛身處冰窖。
“請沈總你長話短說,我還要繼續與唐小姐約會。”謝晉寰抬腕看了眼表,眉目露出幾分不耐。
“約會?你們不是談合作嗎。”
沈驚覺輸人不輸陣,尤其是在唐俏兒的事情上,他本能的不願讓這個男人占儘上風,“也許這隻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
唐俏兒畢竟做過我三年的妻子,她是什麼樣的人,我遠比你了解。”
“是嗎。”
謝晉寰不以為然地聳了下肩,輕嘲,“區區三年,還是有名無實,沈總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你會比我,更了解俏俏呢?”
沈驚覺憤然攥拳,寒意布滿星眸:“你調查我?”
謝晉寰笑著搖了搖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俏俏,跟你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關係。
這次我和俏俏合作,也不是她搶了你的。而是我一直等待的人就是她,除了她,這裡我不會讓任何人介入。
我知道你的人私下聯係了我的人,我隻是沒機會親口告訴你,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和沈氏合作。”
一口一個“俏俏”,叫得真是親熱!
沈驚覺暗自喘出口濁氣,眸色幽深如夜火:“謝晉寰,你雖然剛回國不久,但我不是對你一無所知。
不夠了解的人,比如唐俏兒,她興許會被你偽裝的表象蒙蔽,但我卻不會被你騙過去。你在森國都做過什麼,我不是毫無耳聞。”
在森國,謝四少真真是金錢與欲望的化身,玉麵羅刹,聲名狼藉!
但他卻能在唐俏兒麵前完全
掩飾本性,裝出一副深情款款,謙謙君子的樣子,足可見這個男人城府有多深,心機有多重!
的確,他們離婚了,唐俏兒的一切再與他無關。
可沈驚覺眼見她和謝晉寰越走越近,他實在是又氣又恨……又怕。
謝晉寰唇間淺笑一凝,慢條斯理地推了推眼鏡。
卻沒反駁。
“你的身邊,從不缺女人。但唐俏兒不是你能玩弄的女人,不是你一時興起,想招惹就招惹,搞點兒浪漫送幾束玫瑰就能虜獲的女人。”沈驚覺俊容幽沉,覆上一層寒霜。
幾秒鐘後,謝晉寰不禁嗤笑了一聲:“好奇怪,你既然如此不舍俏俏,又這麼關心她。當初為什麼要和俏俏離婚,另娶他人呢?”
這一問,一針見血,鞭辟入裡。
令沈驚覺霎時如遭雷殛,心房閃過酥麻的電流,整個靈魂都為之強震!
“我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
心裡有數,即便我十惡不赦,我對俏俏的一顆真心永遠清白,永遠忠誠。
好過沈總你,娶了俏俏卻惦記著旁人,傷俏俏入骨。我覺得這世上,誰都有資格跟我說這番話,但你,沒有。”
謝晉寰眉宇陰沉,語調越發冷毒刻薄,“不管你是否現在有了悔意,你們都已經離婚了,她以後和誰在一起,喜歡誰,愛上誰,都跟你毫無關係了。”
說罷,他起身往亭外走,又刹住步子,回乜著仿佛雪雕般僵坐在那兒的沈驚覺。
“我對她,是蓄謀已久。你的三年,在我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沈驚覺孤身坐在亭子裡,回想著謝晉寰的話,臉色蒼白如紙,闊肩輕微地顫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