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兒雖然離開了醫院,但卻依然記掛著爺爺。
她準備回去後聯係一下敏姨,畢竟柳氏家族世代行醫,且在國內的醫療水平技術都是上乘,看看能不能想到治療爺爺痼疾的辦法。
回去的路上,唐栩一直在刷微博,遇到罵金恩柔有意思的評論他就會念出來給唐俏兒當笑話聽。
“哈哈哈……這幫鍵盤俠平時看著恨得人牙根癢癢,這時候怎麼看起來這麼可愛啊哈哈哈哈!金句不斷我都想摘抄了!”唐栩看著五花八門的惡評,笑得含淚捧腹。
唐俏兒抿著緋唇望向車窗外,想起沈驚覺今晚戴的那枚金色領針,心裡湧上一種說不出的厭煩。
那些她曾送給他的禮物,完全就是屈辱史、黑曆史、一坨屎。
她情願親手毀掉它們,也不想讓它們再和沈驚覺扯上絲毫關係。
“俏俏,秦婧和嚴猛都被你七哥控製住了,都在他們局裡。”
唐樾溫厚粗糲的大掌放在唐俏兒後頸處輕輕摩挲,給予妹妹一種無聲的安慰,“剛才老七發來消息,說嚴猛一進去就對自己做過的事供認不諱了。
但秦婧口風很緊,不管你七哥的人怎麼審,她都一口咬定買凶殺害那個女孩的事沒有任何人教唆,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主意。”
“秦婧雖狠毒,但到底有舔犢之私。”
唐俏兒整理了一下被狗男人弄得心煩意亂的情緒,嗓音清脆帶著不近人情的冷冽,“如今金董病倒,長子鋃鐺入獄,她活著最大的指望就剩下金恩柔了。
她作為母親,不可能不保自己的崽。這很正常。”
大小
姐排兵布陣,不光引蛇出洞,還來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讓林溯尾隨秦婧前往m國,心懷鬼胎的秦婧不過是個常年養尊處優的貴婦,哪兒有什麼反偵查能力,這一路根本沒有發覺自己已被跟蹤,林溯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跟著她來到了藏匿那個私生女的福利院。
用林溯的話說,那裡就是個獨屬於孩子的難民集中營。
看到那些臟兮兮的,像乞丐一樣可憐的孤兒,林溯的心難過得像在油鍋裡烹。真恨不得把秦婧和金恩柔挫骨揚灰了,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女人!
秦婧將女孩從福利院帶走,但她連殺個雞都不敢又怎麼敢殺人?於是便雇傭了當地一個窮困潦倒的無知農婦,借她的手企圖把女孩殺死。
但好在,林溯最終將女孩救下,並用唐俏兒的私人飛機帶回盛京,現在孩子正在警局裡,被保護得很好。
“那個女孩,可是秦婧的孫女,是她女兒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骨肉,她竟然都能下得去手。”
唐樾眉宇幽幽一暗,“所以,根本不是什麼舔犢情深。一切,不過是權衡利弊後做出的殘忍選擇,為的隻是讓她女兒的豪門路走得高枕無憂。”
唐俏兒點了點頭:“確實。”
“俏俏,你放心。我和老七一定會讓秦婧把牢底坐穿,至於那個嚴猛……哼哼。”
唐栩將手指捏得咯咯響,唇角勾出一抹邪笑,仿佛四哥上身,“他以為進了監獄,這件事兒就算完了嗎?不,他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今晚的生日宴,把整個沈氏攪合得雞犬不寧。
沈驚覺一直在醫院陪伴爺爺,而沈氏夫婦卻遲遲沒有過來探望老爺子,想必是金家母女惹出來的爛攤子,已經讓他們焦頭爛額,分身乏術了。
“沈總,現在網上有很多關於您的負麵風評,要不要……找公關部處理一下?”韓羨站在他麵前擔心地問。
沈驚覺無力地坐在走廊裡,俊容蒼白倦極,眼神是一片黯然凝滯的漆黑。
他左腿蜷膝,右腿伸得筆直,仰頭靠在冰涼的牆壁上,脖頸拉出一道絕美而孤獨的弧線。哪裡有人連頹廢落寞還能如此漂亮,驚心動魄。
“他們罵的不對嗎,我覺得罵的對,就讓他們罵吧。”
沈驚覺閉上眼眸,修長手指扯鬆了領帶,卻還是覺得喘不上氣,“到底……是我活該。”
“沈總,您彆這麼說。”
韓羨心裡彆提多難受,喉嚨一哽,“您也是被金恩柔那個壞心腸的女人騙了,您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
沈驚覺眉心狠揪,心尖躥上細細密密的痛楚,可他現在能想到的受害者,隻有一個人——唐俏兒。
而他,曾一度成了金恩柔手中,助紂為虐的刀。
他受到的傷害,是金恩柔給的,唐俏兒受到的傷害,難道不是他給的嗎……
“少爺!”
走廊另一邊,吳媽拎著大包小包一路小跑奔赴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