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憂外患,這些年他過的,一直如履薄冰。
一切都隻是因為,他不是沈光景最寵愛的兒子。
今晚來看望他的人,依然隻有霍如熙。
沈驚覺沒把今天吐血的事兒告訴他,怕他擔心,也怕他在自己身上耽誤太長時間到處奔波給他想辦法。
“唉,慘啊~慘爆了你。”
霍如熙一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表情栽歪在沙發上,見男人蒼白憔悴得像一朵快要凋零的花一樣,不禁調侃,“你說說你現在混得有多慘,幾個月前我們沈二少那是何等風光啊。”
沈驚覺眼睫微抬,“你想說什麼?”
“那時候你是家裡有個溫柔如水的嬌妻,外麵有個熱情似火的情人,那是何等快活啊,享儘齊人之福啊~”
“咳……霍如熙。”沈驚覺臉色白中透灰,氣得差點兒又吐血。
“那會兒我還記得,你一見麵就跟我說,你煩啊,煩得要命。一回家見到那個殷勤得過分的女人,你就渾身都不自在。
臥槽你是不知道,兄弟我那時候有多他媽羨慕你啊!被一千個傭人像皇帝一樣伺候著,也不如一個知冷知熱,貼心貼肺愛著我的女人在身邊照顧著我來得舒坦啊。”
霍如熙忍不住喟歎,語氣裡難免帶著幾分嗔怨。
他既為唐俏兒抱不平,也為自己兄弟失去了一個那麼好的女人感到惋惜。
“那時候……我不是真的煩唐俏兒。
”
沈驚覺想起唐俏兒對他的好,猶如有把鈍刀,一刀刀在他心上割,“我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那三年裡,她對我有多在乎,有多愛,我不是瞎了看不到。
我對她冷漠,隻是為了讓她儘快看清現實,儘快跟我離婚。
那時候的我,沒辦法給她未來,她留在我身邊,隻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那你現在呢?你一次次糾纏俏俏,你這是走的什麼節能減排的環保路線啊?”霍如熙歪著頭,慢悠悠抽出支煙叼在唇間。
忽想起這是醫院,於是遲遲沒點,也就過過嘴癮。
沈驚覺沉默半響,深深呼吸,薄唇乾澀著輕聲道:“如熙,我想……應該是喜歡上她了。”
臥槽?!
霍如熙唇間的香煙抖三抖,差點兒沒跳起來!
雖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沈驚覺早就被唐俏兒迷住而不自知。
但親耳聽見這貨親口承認這個事實,一種難以言喻的蘇爽還是從心底散開來,就像常年便秘終於通暢了一樣!
“我喜歡上唐俏兒了,所以我想讓她重新回到我身邊。我
想試著……去追求她。”沈驚覺忽地抬頭,嗓音微顫著表明自己的心意。
這雙天生勾人的桃花眸,此刻又深邃,又認真。
“你?追女人?你行?你確定?!”霍如熙驚愕成了高低眉,奪命連環問。
“人都有第一次,不行也得行。”
沈驚覺幽幽地瞟了他一眼,“再說我不行,不還有你這個狗頭軍師嗎。”
“焯!你嘴巴為什麼這麼賤?不加狗頭兩個字你舌頭刺撓啊?!”霍如熙狹長的鳳目一瞠。
“我知道你水平也不行,否則你早就追上她了,不是嗎?”
沈驚覺將嘴賤貫徹到底,順便還得拉踩,“但現在我軍中無將才,隻能勉為其難,委你重任了。”
他雖然有過一次失敗的感情經曆,但確實沒有追過任何女人。
他從來沒追過金恩柔,兩人相識於年少,少年時他性格陰鬱內向,印象裡都是金恩柔上趕著貼著他,靠近他。
這把,為了唐俏兒,他願意放下苦苦維係多年的自尊心,豁出去了。
“不是老子我撩妹手段不行,而是唐俏兒有顏有錢有家世有才華,她無懈可擊,你讓我拿什麼吸引她?怎麼撬得開她的心?”
霍如熙鬱悶地撇了撇嘴,“我特麼本以為她當初愛你那麼深,應該是個戀愛腦的小女人。沒想到她特麼是專心搞事業,要江山不要美男的女皇啊!
她處處連你都壓一頭,咱們仨我在食物鏈最底端,你讓我怎麼降服得了她?我沒被她人道毀滅了都燒高香了!”
沈驚覺涼涼的薄唇不動聲色地上揚,露出一抹難得的笑容。
“再說了,兄dei,不是我潑你冷水啊,如今你可不是被她捧在手心上的寶了,你就是糞坑旁邊一根草。想追回俏俏難於上青天,你得做好失敗無數次的準備。”
“沒關係,我隻管追我的。答不答應,是她的事。”
沈驚覺心篤意定,眸光如炬,沒有踟躕,“我餘生應該還長,也不會再喜歡其他女人了。隻她一個,慢慢來吧。”
話音剛落,砰地一聲——
病房的門被蠻力推開,唐俏兒攜一身初冬的凜涼,秀發搖曳,美眸瀲灩懾人的烏光,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沈驚覺!我給你送的藥你不吃,非得見到我才吃,拿自己的命當兒戲?你到底幾個意思?!”
唐俏兒剛進門,頭一個映入眼簾的,是吊兒郎當坐在沙發上的霍大少。
見他唇間叼著根煙,她怒火中燒,衝上去一把奪過煙丟在地上,高跟鞋狠狠一碾。
“抽你奶奶個腿兒啊?!他肺部也有傷不能吸入濃煙你不知道啊?你到底是他朋友還是閻王爺派來索命的厲鬼啊?!”
眼見小女人緊張兮兮的樣子,沈驚覺墨眸間的笑意更濃了。
“不是……俏俏,我壓根兒沒點啊!”霍如熙表情那叫一個委屈。
“連人帶煙,給我從這兒滾出去,馬上!”唐俏兒氣紅了眼,纖纖玉手朝門口來了個仙人指路。
霍如熙嘴角下斂,向好兄弟投去求救的目光。
沈驚覺看都不看他,淡淡跟了句:“讓你滾,你就滾吧。”
fxxk!
見色忘義,你沈驚覺第二,沒人敢爭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