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淮心中泛起苦楚,不忍觸及的往事曆曆在目,滄桑的臉龐布滿悲傷的陰霾。
“爺爺,對不起,是我太口無遮攔了,不該提及您的傷心事。”
沈驚覺滿心愧意,用溫熱的雙手將爺爺粗糙乾枯的手緊緊握著,“我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您屬意的繼承人,一定會是大哥。
大哥是從小在您膝下承歡,是您寄予厚望的孫子。”
“驚覺……”
“爺爺,我虧欠大哥,也虧欠
您。”
沈驚覺鼻腔湧上酸楚,輕輕笑著,“能有一個真心疼
我的爺爺,是我小時候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其他的,我沒有資格奢求。”
“驚覺,你聽爺爺說!”
沈南淮低吼了一聲,雙手發顫地摁在他闊肩上,與他四目相對,目光如炬,“在爺爺眼裡,你們都是我的孫子,爺爺一樣的疼你們,愛你們。
至於你說的那些話,爺爺全他媽當小狗放屁了!爺爺再說一遍,臭小子你給我聽好了!
就算你大哥安然無恙地回來,就算曾經那一切都不曾發生,爺爺也會選擇你,當集團的繼承人。”
“爺爺……您……”沈驚覺神情一愕。
“就算沈氏所有人都不挺你,也沒關係。爺爺挺你,爺爺給你撐腰!”
……
門外,唐俏兒側耳偷聽。
她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了門板上,聚精會神地聽著裡麵爺孫倆的對話。
雖然她聽力不錯,但這豪宅的門板子隔音效果也是感人,她費了老力也聽得不是太清楚。
沈驚覺那狗男人是蚊子動靜,倒是老爺子中氣十足,唐俏兒把他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沈驚覺的大哥?當年?當年發生了什麼事?聽起來……好像很沉重的樣子……”
唐俏兒在沈家那三年,從來沒見過大少爺。
但她也聽吳媽說過,大少爺身體不好,常年在m國休養,連原本屬於他的繼承人的位置,他也隻能拱手讓給同父異母的弟弟。
剛才聽著,她為什麼隱約覺得,大少爺的病,似乎與沈驚覺有關呢?
突然,書房的門開了!
唐俏兒還在那尋思呢,保持著偷聽的姿勢。
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整個人撞進了沈驚覺硬邦邦的胸懷裡。
沈驚覺:“……?”
唐俏兒:“…………啊!”
她這才神思回籠,嚇得清脆的一嗓子叫了出來!
這時,爺爺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驚覺,是小小在外麵嘛?”
“沒事,爺爺,您聽錯了。您早點休息吧。”
說話間,狗男人已左手背在身後,利落地把房門帶上了,睨著她的眼底柔情滿意,星光熠熠。
“你偷聽?”
“再見!”
唐俏兒被沈驚覺帶著侵略性的陰影籠罩,心慌意亂,轉身欲逃。
哪知,男人右手猝然撈過她的細腰,猛地將她摟入懷中。
兩具熱度漸漸升高的身體,就這樣緊緊貼合。
他們彼此都聽得到彼此的心跳聲,聲聲清晰。
唐俏兒眼見自己被抓到了小尾巴,又羞又惱,耳尖紅得滴血一樣,嗔怒地掙紮,想從他懷中掙脫。
沈驚覺眸色
一深,繃著青筋的大手緩緩向上遊弋,五指收攏,握住了她腰際最細、最軟的地方。
“回答我,嗯?”
“我、我是想來找爺爺告彆的,誰要聽你們爺孫倆講小秘密!放開我,我要回去了!”小女人羞紅了小臉,扭了扭小腰。
沈驚覺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唐俏兒,感到心尖癢癢,像有輕盈的羽毛拂過。
小女人滿臉緋紅,極力辯解的樣子,真的可愛極了。
越看越離不開,越看越愛。
“沒有秘密。”男人低笑一聲。
“啊?”唐俏兒美眸微怔。
“我對你,沒有秘密。”
沈驚覺忽地俯身,漫延著炙熱氣息的薄唇靠近她潤澤的唇瓣,幾乎快要控製不住吻她的衝動,“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回答你。
隻要你想聽,我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好啊,那你告訴我,你和你大哥之前曾經發生過什麼?”唐俏兒按捺不住好奇心,眨著美眸問道。
沈驚覺墨眸一縮,薄唇微抿。
“嗤,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唐俏兒嘲弄地嗤笑,“你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估計都是廢話吧?”
“等忙完這一陣,找個合適的時間,我把我的事說給你聽。今天你很累了,該回去休息了。”
沈驚覺忽然趁她不備,一記蜻蜓點水的吻,溫柔又克製地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惹得她呼吸紊亂,心湖驚起一絲漣漪。
“俏兒,晚安。”
……
掬月灣彆墅外。
今晚驟然降溫,大小姐又離開的太匆忙。林溯怕她凍壞了,來接她時特意帶了一件厚實的羽絨服。
等了好久,等得雙腳都凍麻木了,唐俏兒在姍姍從彆墅大門走出來。
“大小姐!”林溯含笑喚了她一聲。
可她卻沒應,隻芙頰泛紅,雙眸空濛地往前走。
“大小姐!”林溯拽了她一下,滿目擔憂,“您……沒事吧?”
唐俏兒猛然慌神,“哦,沒事……辛苦你來接我一趟,上車吧。”
兩人鑽進車廂,裡麵暖風開得很足,還有一保溫杯林溯親手熬煮的紅棗茶。
唐俏兒美腿交疊,喝著紅棗茶,盈盈杏眸閃了閃,抬手輕撫被男人吻過的額頭。
仿佛,還留有他唇間的餘溫。
“阿溯,明天,你去幫我查一件事。”
“請您吩咐。”
“去查查,沈驚覺和沈家大少爺之間的關係,以及在沈大少爺離開盛京去m國之前,沈家都發生過什麼事。”
她不信沈驚覺會對她坦誠。
她想知道的,掘地三尺也要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