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形容這種眼神呢。
陰毒凶殘,嗜血狠戾,就像徘徊地獄,終年不見天日的厲鬼。
“你不用拿這種眼神看著我!要不是你這個家夥詭計多端,陰晴不定,多年朋友我也不可能用這種法子對付你!”
頌萊心底打了個寒噤,發狠地咬牙,“跟你認識這麼多年了,我早就明白了一件事,你是不會給彆人留後路的人,既然如此,我就隻能自己給自己找退路了!”
“錄音,你真的有嗎?”謝晉寰微眯狹眸,聲色慵懶中透出一絲冷酷。
“嗬嗬……你果然是怕了!”
頌萊笑得頗為得意,“我怎麼可能把錄音攜帶呢?我當然是把它放在一個穩妥的地方,隻要你敢動我,我保證第二天全世界都會聽見這段錄音!”
“說吧,說你的條件。”男人目光陰冷。
在交易方麵,謝四少從無廢話。
“我要你準備一架轉機,將我和我的手下送出境。我還要錢,足夠多的錢!我幫你對付兩個大.麻煩沒有辛勞也有苦勞,你不可能一毛不拔吧?!”
“你要多少?”
“十億美金!現金到我的離岸賬戶!我收到錢就會立刻把錄音給你,並徹底從你麵前消失!”
頌萊挑著眉笑得歹裡歹氣,“咱們兄弟倆合作這麼多年,你也從我這邊撈了不少好處了。這十億對你謝總而言就是小錢,當咱們倆多年交情的分手費了。”
十億!美金!
站在旁邊的譚秘書瞠目咋舌,這孫子還真敢開價!
“好,成交。三天內,轉給你。”
豈料,謝晉寰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頌萊頓時就有點後悔,要少了!
“這三天,我奉勸你也不要在盛京內隨便走動,沈氏和霍氏的人應該到處都在找你。”謝晉寰慢悠悠地抿了口紅酒。
“不用你提醒!你隻管儘快拿錢就是!”
交易達成,譚秘書送走了頌萊。
前腳門剛關上,後腳謝晉寰眼神幽幽一沉,端著高腳杯的手傾斜,杯中紅酒便全都倒在了華貴的純白地毯上。
“多年朋友,這杯酒,給你送行了。”
很快,譚秘書氣咻咻地趕回,“謝總!十億美金,您真打算給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王八羔子嗎?!”
“給啊,當然給。不給要是這件事真傳到俏俏耳朵裡,該怎麼辦?”
謝晉寰拖著淡漠的調子,搖晃了一下酒杯,譚秘書立刻給他倒酒,“不過,他就算得到這筆錢,也要有命花才算啊。”
譚秘書猛地一愕,“您的意思是要……殺人滅口?!”
“不然呢?”
謝晉寰輕推了下金絲眼鏡,“本來,我還沒想要他的命。可他竟然拿俏俏威脅我,還企圖毀掉我和俏俏之間的感情。
那我,豈能留他。”
“您既然有了這個打算,又乾嘛要把錢給他呢?”譚秘書一臉迷惑。
“因為隻有拿到錢,他才會離開盛京。隻有離開盛京,我動手,才會更穩妥,更保險。”
謝晉寰眸色一暗,“這三天,你給我密切監視頌萊和他的同夥,還有沈氏和霍氏那邊有什麼動靜,也要立刻彙報給我。
在我弄死頌萊之前,他絕不可以被沈霍的人控製,知道嗎?”
“明白!”
膽戰心驚地熬過觀察期,沈驚覺的命終於保住了,離開了ICU。
從他被搶救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周。
這些天裡,唐俏兒仿佛化身成了寄生在沈驚覺身邊的一顆草,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就像離開了他,她就失去了賴以生存的養分一樣。
清晨,她從沈驚覺床邊醒來。夜晚,她陪他同眠。
沈驚覺由於重度昏迷,每天隻能靠輸營養液維持生命。而唐俏兒也是茶飯不思,麵容憔悴,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清減了不少。
大家看在眼裡也沒有什麼辦法,他們都明白,如果沈驚覺遲遲不醒,那她便會這樣,一直消沉頹廢下去。
直到凋零,枯萎。
今晚,唐俏兒在大哥和四哥的幫助下,準備給沈驚覺裡裡外外地擦身,讓他好好乾淨一下。
以前當夫妻的時候,她記得這男人是最好乾淨的了。不管多昂貴的西裝,哪怕蹭上一點灰,他都不會穿第二次。每天從頭到腳都不染纖塵,皎然不似在人間。
但沈驚覺並不知,唐俏兒曾見過他身在戰場不修邊幅,渾身血汙的落拓樣子。他是總裁也好,是軍人也罷,光芒萬丈也好,墜入泥淖也罷,她都對他心如磐石,從無轉移。
高貴的身份,俊美的皮囊,都是他的閃光點。
但唐俏兒十三年來,始終深愛著的,都是他純粹通透的靈魂。
唐俏兒親手為沈驚覺寬衣,男人強悍精壯的身軀一覽無遺,隻剩一條孤零零的內褲打碼重點部位。
唐樾倒是沒什麼,白燼飛卻瞪圓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沈驚覺又硬又鼓的襠部,把妒忌寫在了臉上,“臥槽……這小子到底真昏迷假昏迷啊?!
昏迷中的老爺們兒我見過不
少,沒特麼一個硬得起來的,就是我都不行!”
說著他抬手就要掐沈驚覺的大腿根兒,“擦,不行,我得試試這小子!”
唐俏兒迅速捉住了他的手腕,“四哥,你要乾嘛?!”
“我掐他一下子,我看看這貨是真的還是裝的。”白燼飛又玩心大起,躍躍欲試。
“你不用試,他一直挺大的,我能作證!”唐俏兒心理一急,脫口而出。
唐樾:“……”
白燼飛:“…………?”
唐俏兒嘭地一下子臉紅成了春桃,緊抿唇瓣低著頭,拿毛巾狂擦沈驚覺的胳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刷車。
兄弟倆表情此刻都是大寫的囧,一看就是一個媽生的。
“咳咳……老四,你乾嘛這副表情看著小妹。”
唐樾率先打破尷尬,左手握拳抵在嘴巴上輕咳兩聲,“俏俏和沈驚覺三年夫妻,夫妻之間這不都是日常嗎?”
“啊……是是是……害!我不是把那茬忘了麼!哈哈哈……大就好大就好,大了小妹以後才能幸福……哎喲!”
白燼飛話沒說完,唐樾直接不動聲色地胳膊肘狠狠懟了他肋條一下,疼得他直抽氣!
唐俏兒羞臊得臉頰燒起兩團紅雲,“正麵擦完了,給他反麵!”
……
兄弟倆幫著挪身體,不然沈驚覺這麼大一坨,唐俏兒細胳膊細腿的還真弄不動他。
為他擦完了身,唐樾和白燼飛離開了病房。
門外,白燼飛揉著還有些酸疼的肋骨,呲著白牙幽怨地瞥著唐樾。
“大哥,我好痛,你把我弄壞了……”
唐樾目不斜視:“閉嘴。”
“我可是你親弟弟啊!一個媽生的,你怎麼對我下手這麼殘忍啊?我骨頭都要斷了!”白燼飛委委屈屈地扁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