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兒一邊陪伴家人,帶老萬看病,一邊暗中部署接下來的計劃。
父親的病情不可輕視,她和三位太太們考慮再三,決定通知唐樾和唐栩先回來看望老萬,畢竟他們是家中的長子和次子,他們理應扛起這份責任。
而柳敏之也將柳隨風叫過來給唐萬霆診治。
唐俏兒外科第一,但腦科方麵,柳隨風是專家。
經過一係列檢查後,柳隨風拿著CT片子耐心地向唐俏兒他們解釋,唐家眾人圍繞著他,洗耳恭聽。
唯有唐樾站在最外圍,高高的個子,淡睨著身著白大褂,為患者家屬講解時一臉嚴肅的柳醫生。
他深邃的眸閃爍著柔和的光,唇角微微上勾,像一彎漂亮的弦月。
柳隨風嘴皮子利落地說個不停,忽然長睫一抬,準確無誤地向唐樾的方向看去。
兩個人的目光,瞬間交織。
唐樾呼吸微窒,忙轉移視線,俊靨不露痕跡,心卻跳得很厲害。
柳隨風不著邊際地偷偷輕笑了一下,轉而道:“各位不要緊張,唐董的病情雖然較前兩年嚴重了些,但也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嚴重。每個月定期做一下檢查,身邊不要少了人照顧以免病發時無人照應,按時吃藥就能很好地控製。
飲食上,要以清淡為主,少油少鹽,少辣少糖。血液濃稠會增高發病風險。”
聽了這話,家裡的“美廚娘”楚柔不停點頭,在心裡默默設計了新菜譜。
“好家夥……全是我爹最愛吃的。”
唐栩無奈苦笑道,“他老人家要聽見這話,估計會一臉生無可戀。他嘴巴最刁,最饞了。”
“他可快收斂收斂吧,六十歲的人了還不知道保養身體,就我半夜就抓到兩回他在廚房偷吃蛋糕!哪兒有半點商界大佬的樣子!”唐俏兒雙臂環胸,氣得直搖頭。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儘量讓患者保持一個平和的心態,不要讓他情緒有太大起伏,更不要動怒。生氣會讓病情惡化,對肝臟也不好。”柳隨風神情正色地道。
眾人一臉“了解”的表情。
隻有唐俏兒在他們之間化作一片暗影,低垂著長睫,心尖像被無形的大手緊緊揪著,難以名狀的痛楚在心間彌散開來。
唐萬霆檢查完身體,和家人們回到閱棠苑。
客廳裡,老萬像個孩子一樣被大家圍在中間,盯著他把藥吃了,又盯著他吃楚柔送上來的素粥。
“能不能給加點兒鹹菜,嘴裡沒味兒。”唐萬霆味同嚼蠟地咽下粥,口重沒轍啊。
眾人異口同聲:“不行!鹹菜戒掉!”
老
萬欲哭無淚.jpg
晚餐席間,唐萬霆對柳敏之溫和地道:“敏之,周末的賽馬會,你和我一同出席。一會兒我讓老齊把禮服送到你房裡,你好好挑選。都不滿意我再派人給你送。”
“萬霆,你真的要去嗎?”
柳敏之麵露憂色,“你身體情況才剛穩定,隨風也說你要多休養,今年就算了吧。”
“不行,得去。”
唐萬霆吃飯的事可以商量,生意上的事卻不容商榷,“我們KS財團在海門的地位雖然已經登頂,但在盛京還沒有完全打響名號,最起碼沒有沈氏和謝氏在盛京的地位顯赫。
所以這是個難得露臉的機會,一定要把握住。再說我都跟老謝約了,不能爽約!”
老萬能成為首富,是因為他是絕對的機會主義者。
唐俏兒完美繼承了她老爹的一切優點。
明明,她可以靠“沈驚覺前妻”這一身份名聲大噪,卻偏偏用一個個金燦燦的馬甲晃瞎世人眼,被她的個人魅力深深折服。
“老萬,跟您商量個事兒。”
唐俏兒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清水,“這次的賽馬會,您可以把柔姨也帶上嗎?”
唐萬霆神情一愕,儼然沒想到她會提這個要求。
“俏、俏俏,我不去是因為我不喜歡參加這樣的活動,我每次去人多的地方我都心口不舒服,我也不會說話,不懂社交禮儀,二姐去是最合適的,不然四妹去也行!”楚柔連忙緊張兮兮地解釋,慌得臉都紅了。
“那廟會人也不少,您不是去得挺開心的?”唐俏兒直接揭穿。
“我……”楚柔嘴唇都抿白了。
“萬霆,讓三妹去吧,不能年年都是我,外麵媒體又該亂寫了。”柳敏之似乎品出了唐俏兒的某種意圖,順水推舟。
唐萬霆俊眉忽而一蹙,側眸深深看定身邊的楚柔,低聲問:“阿柔,你不高興了?”
楚柔用力搖頭。
男人在桌下牽起她微顫的手,在掌心溫柔地握著,“你一直都不願出席公眾場合,我以為你是不喜歡,我不想給你帶來任何心理壓力。
你有什麼真實想法可以告訴我的,我都會儘力滿足你。”
“萬霆,我真的沒有。”楚柔淚光盈盈,簡直要哭出來了。
唐萬霆見她這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心裡很不好受。
這麼多年過來,他以為他已經撫平楚柔的心傷,揭開她的心結了。
可其實楚柔內心深處,年輕時的陰影尤在,她隻是為了讓他安心,竭力扮演一個正常的人罷了。
……
最終,唐萬霆決定帶楚柔出席,並連
夜讓齊秘書為她準備匹配她氣質的禮服。
目前,一切,都在唐俏兒掌控。
“俏俏。”
離席後,楚柔追上了唐俏兒,躊躇著弱弱地問,“今年……為什麼你一定要我去?”
“柔姨,您不能一輩子躲著,藏著,當個隱形人,那樣對您太殘忍,太不公平了。曾經的您多麼美麗,光芒萬丈,當年媒體怎麼稱讚您的,說您是全國男人的欲望啊。”唐俏兒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想起曾為巨星,風華絕代的楚柔,再看如今泯為家庭主婦,洗儘鉛華的女人。
唐俏兒心裡就又酸又苦。
楚柔始終認為,是唐萬霆拯救了她,是唐家人接納了她。所以她甘願當牛做馬,從沒怨言一句。
“那都是以前了,老板捧的。”
楚柔眉目黯然著,苦煞一笑,“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有多好,我隻是會唱唱歌,演演戲,那也是我的工作,普通打工人罷了。”
“不管當年如何,但現在的您不能再被當年的陰影困擾。您要勇敢地從陰影裡邁出去,您不光是我們的長輩,也是阿槿的母親,您要堅強起來給女兒做個榜樣呀!”
唐俏兒的話,說到了楚柔心坎裡。
想起唐槿,她渾身便像注入了莫大的力量,內心的陰霾瞬間驅散。
“是啊……我太懦弱了,我是當母親的人了,為母則剛啊。”楚柔慚愧地笑了。
“還有呀。”
唐俏兒牽起她的手,緋唇靠近她耳畔,低低一笑,“到時候您瞧好吧,有個大禮,我要送給您。”
盛京方麵。
沈驚覺不僅派人暗中監視著當年害死他母親女傭的一舉一動,沒有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