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熙思忖著摸了摸下巴,“那……還得是謝毒蛇,其他倆一個小腦萎縮,一個大腦倒立,確實沒啥競爭力。”
“你都能看出來的事,謝晉禮看不出來嗎?”
沈驚覺淡淡瞥著他,“打壓了謝晉寰的生母就是打壓了謝晉寰,這一招雖險但勝算卻大。隻要得手,謝政龍就會徹底厭棄謝夫人,而她的兒子,也會成為橫在謝政龍心間的一根刺,再不會被這個一家之主器重。
如此一來,謝晉禮就可以保住自己在謝氏的地位,高枕無憂了。”
霍如熙恍然大悟,隨即眉宇一軒,“嘶……阿覺,我怎麼感覺你剛才好像在損我?”
沈驚覺沒空跟他耍嘴皮子,
薄唇繃成一條冷冽的直線,給韓羨發了條消息。
而就在這時——
謝晉寰從西裝裡懷摸出一方乾淨的手帕,邊輕柔地為母親拭淚,邊嗓音幽幽地開口:
“其實,不用那麼麻煩。證人,我這裡還有一個現成的。”
說完,譚秘書冷笑著上前,拿出手機,播放出一條錄音:
“當年……設局陷害付若瑩的人……就是謝晉禮!”
這是謝晉瑤的聲音!
而付若瑩,則是謝晉寰母親的閨名。
謝政龍眼眶一點點撐開,眼白攀滿了紅血絲,充斥著萬般複雜情緒的目光寸寸釘在謝晉禮僵白的臉上!
謝晉瑤的自述繼續,話儼然是對謝晉寰說的:
“我們三個,都恨你們母子入骨,都覺得你們的存在,會分割父親對我們的寵愛。你的母親,會分割父親的財產和家業。所以我們才會看你們母子倆不爽,一直使儘渾身解數地欺負、打壓你們。
但我和謝晉琛畢竟那會兒年紀小,也就敢找找你的麻煩。不像謝晉禮……膽子大又陰險腹黑,敢對你母親下毒手。”
緊接著,謝晉寰冷颼颼的聲音傳出來:“事情過去十多年了,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母親和那個所謂奸夫的奸情,是謝晉禮的布局?”
“因為……當時打電話,釣你母親出來見麵的人……就是我!”
謝晉瑤嗓音顫栗得厲害,分不清是怨恨親哥哥多一點,還是畏懼謝晉寰多一分,“我打電話的時候,謝晉琛也在旁邊,隻可惜他先死一步,你少了個證人。
不過沒關係,我還留了一手。你母親被謝晉禮的人綁走,神誌不清的情況下被那個保鏢攙扶進房間的一幕,我拍了下來。就在我房間抽屜最底層的那個舊手機裡存著。隻要有充電器,就能打開。
老四,冤有頭,債有主……我那時候才多大,我隻是受了謝晉禮的蠱惑而已!你要報仇就去找他啊!我所說的句句屬實,要有一句假話,我不得好死!拖出去槍斃我一萬次!”
錄音,戛然而止。
原本熱鬨非凡的宴會廳鴉雀無聲,仿佛空氣都凝結成了寒冰!
雖然是旁觀者,但唐俏兒的心臟依然失重般下
沉,瞬也不瞬地盯著謝晉寰不露聲色的臉。
她知道,這平靜的背後,是足以毀滅一切的山呼海嘯!
謝晉瑤肯將當年陰謀全盤托出,想必是謝晉寰去了看守所,跟她談判之後拿到的籌碼。
但,唐俏兒深諳,謝晉寰是不會兌現承諾的。
這個狠毒的男人,隻會將他們幾個壞種釘在一條船上,然後付之一炬,為他母親含了十五年的冤屈陪葬。
“這、這個女人瘋了!她瘋了!”
謝晉禮汗流浹背,渾身觳觫著,已經語無倫次,“我沒有!我沒做過!謝晉瑤這是為了讓老四給她減刑……故意抹黑我!”
“爸,三姐的手機,我已經拿到手了。”
謝晉寰神情沉定地看著謝政龍,“您是想現在看,還是想等宴會結束之後?”
話音剛落,隻聽啪地一聲脆響。
臉色被怒火灼紅的謝政龍,竟掄起胳膊,卯足了勁兒甩了謝晉禮一巴掌!
謝晉禮直接蒙了,瘋狂鼓動的耳膜仿佛快要炸開。
“給我滾……滾出謝家,彆讓我再看到你,滾!”謝政龍額角青筋亂跳,歇斯底裡地怒吼!
然而,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再看深受委屈的妻子一眼。
他確實很恨。
但他恨的不是謝晉禮謀害了一個跟了自己多年的無辜女人,他恨的是謝晉禮騙了他,利用了他,而他,此時此刻才得知一切,且還是當著整個盛京上流的麵!
謝晉禮身敗名裂了,而他自然也被扣上了無情無義的帽子。
真是坑爹的一把好手!
謝晉禮知道這是父親給他留的最後的退路,他臉掉在地上也來不及撿了,捂著腫脹的臉轉身就逃。
“等等!”謝晉寰眼神透出十足的狠戾!
謝晉禮還沒有給他母親下跪謝罪,他怎麼可能讓他走?!
但謝晉禮哪兒敢停下腳步,隻咬著牙健步如飛地撞開人群往外跑。
突然,他猛地刹住腳步。
一個身著黑色皮衣,眉目俊逸銳利的男人迎麵攔住了他,如不可逾越的山峰。
“謝晉禮先生,你還想往哪兒跑?”
唐楓冰冷懾人的目光與他對視,往前逼近一步,“你造下的那些孽,是時候好好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