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黑虎之所以呆住,是因為他們看見從李家大院的大門裡走出來一個身穿黑色全身甲胄的,甚至麵甲遮麵,隻露出一雙深邃眼睛的人。
而這個人腰間掛著刀,背後背著弓,手中還握著一把長槍,正大馬金刀地站在李家大院門口,冷冷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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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身後站著一個下人打扮的中年男人,手中提著一名銅鑼正在賣力的敲著。
當當當的銅鑼聲不斷響起,整個場麵顯得有些詭異。
不用張黑虎喊停,他手下的那十幾個嘍囉也都自動停下了腳步,一個個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你踏馬不是說李家隻剩下一個病秧子少爺嗎?那麼這個人又是誰?”
回過神來的張黑虎轉頭瞪著李大喝問道,臉上的表情驚疑不定。
李大看著那個高大威猛的黑甲人,也是一臉的懵逼。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離開李家的時候,李家的護院家丁都跑完了啊,我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啊,大王饒命啊,千萬彆殺我!”
李大急忙求饒起來。
“媽的,一會再收拾你。”
張黑虎罵了一句,轉過頭去繼續看向那個黑甲人。
一個手下湊過來問道:“大哥,怎麼辦?看起來像是個硬茬子。”
這群人說是賊寇,其實在落草之前也都是些佃戶、攤販、馬夫屠戶,平日裡搶劫的對象的也都是落單行人和車輛。
彆說遇上軍隊了,就連縣衙的衙役捕快他們見了都要發怵的。
他們雖然沒見過甲胄,但是不代表他們不認識甲胄。
張黑虎算是有點見識的,畢竟他是這些人裡麵唯一的軍戶。
熟悉大明曆史的朋友都聽說過大明的衛所製度。
衛所裡麵的兵丁都是軍戶,而軍戶則是世襲製的。也就是說爺爺死了兒子繼續當兵,兒子死了孫子繼續當,不能輕易改變戶籍。
當然其他的民戶,匠戶以及商戶等群體的戶籍都是固定的。
老朱當年搞的這一套,本意是想讓百姓們各司其職,世代相傳,好讓社會保持穩定。
但是老朱卻完全不明白他這一套根本行不通,是完全違背社會的正常發展規律的。
所以到了明朝中期之後,這套戶籍製度基本上就形同虛設了。
但是後來的皇帝也不敢公開廢除,畢竟祖宗之法不可廢,否則就是不孝。
回到眼前,張黑虎是軍戶出身,祖上還曾經出過一個百戶官,所以比其他人能多一些見識。
他看出來眼前這個黑甲人身上的這套甲胄很不一般,有些像是傳說中的山紋甲。
畢竟民間嚴禁私藏甲胄,一般人見不到甲胄的。彆說山紋甲明光甲鎖子甲這種高級軍官將領才能裝備的甲胄,就算是普通的皮甲罩甲棉甲,甚至紙甲一般人都輕易見不到。
不說彆的,光是對方胸口那兩片明晃晃的護心鏡都晃得他有點眼暈。
而且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套甲的重量絕對不輕,最少也有個二三十斤了。
能穿戴這種全身重甲的人往往都是神力過人的猛人。
眼前這位穿著這甲走路大步流星,站在那裡輕鬆寫意,而且身上還帶了那麼多武器,絕非穿著甲胄硬撐唬人的花架子。
怎麼辦?是殺過去還是跑路?
張黑虎有點舉棋不定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要跑的話,對方穿著那麼重的甲,肯定是追不上。
但是對方隻有一個人,如果自己就這麼跑路的話,以後這隊伍就不好帶了。
誰會服氣一個看見硬茬子就慫包的大哥啊。
張黑虎神情變幻不定,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弟,很快就有了主意:“殺豬孟,你帶兩個人上去試試這人的成色。你們三個人,他隻有一個人,沒什麼好怕的。我帶著其他兄弟給你們掠陣。”
殺豬孟原本是一個屠戶,平日裡喜歡吹噓自己有多猛,膽子有多大,所以被張黑虎提拔成了二當家,往往都是擔任先鋒的角色。
麵對黑甲人,他其實也是有點慫的。
但是此時卻被老大的話還有自己以往立下的人設給架住了。
“二當家,你可以的,我們看好你。”
“二當家,你是咱們山寨最能打的,由你出馬,那小子絕對不是對手。”
“二當家,等到殺進李家,金銀財物你第一個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