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年紀能有如此心性,真的難能可貴。
他看得出來,李恒並非是惺惺作態,而是真的很習慣這種生活。
鐘子清當然不知道,李恒體內擁有的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現代靈魂,習慣了個人自理,反而還不習慣這種任何事情都有人服侍的模式。
能自己做的事情他都會習慣自己去做,在他看來這很平常的事情,但是落在彆人眼中那就產生了不一樣的深意。
鐘子清落座後,李恒問道:“先生這次出去一切可曾順利?”
鐘子清笑道:“托主公的福,一切還算順利。這是下官這次出去籌集到的錢糧數目,還請主公過目。”
說完,鐘子清從懷中掏出一個賬本呈給李恒。
李恒接過,快速翻閱了一遍。
這賬本就是這次鐘子清出去武裝募捐的名單,上麵清清楚楚地記錄著某家某戶捐獻了多少金銀,多少糧食以及其他物資。
甚至還包括了這些人家中有多少仆人,多少田產,礦產,山林等等,非常的詳儘。
李恒看著看著眼中的驚異之色連連泛起,對於鐘子清的做事能力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顯然,這位這次雖然出去主要是籌集錢糧的,但是卻也趁機對這些巴州的鄉紳大戶們進行了一次家產大摸底。
看完之後,李恒笑道:“我看先生有管仲之才啊,這次收獲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啊。”
鐘子清笑道:“不敢當主公謬讚。以前在兵部做武備司郎中的時候,跟那些兵頭武將們打交道多了,對於這些事情自然就駕輕就熟了。”
光從賬本上來看,鐘子清這次出去總共籌集到了白銀八十五萬兩,糧食五百多石,還有布匹,皮革,草料等物若乾,大大超過李恒的預期。
他本來以為鐘子清能弄到五十萬兩銀子就頂天了。
看來自己將鐘子清收入麾下真是無比正確的。
李恒放下賬本,笑道:“先生此行辛苦,吃過飯後回去好好休息一番。明日我為先生慶功,同時為鐘副指揮使正式擢升巴州城防營指揮使一職慶賀。”
鐘子清聽得一頭霧水,怎麼才幾天時間兒子的副指揮使就要轉正了?
他急忙道:“下官做這一切都是職責所在,主公切莫因為此事去提拔犬子,否則以後恐怕難以服眾啊。”
李恒笑道:“先生莫急,這可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而是鐘指揮使自己拚殺出來的。”
看著還有些茫然的鐘子清,李恒將鐘恪帶兵剿匪衝鋒在前的事情說了一遍,鐘子清這才明白過來。
“犬子雖然略有功勞,可若是提拔過快恐怕不利於他日後的成長,還請主公三思啊。”
鐘子清雖然知道兒子這麼快轉正是自己一刀一槍拚殺出來的,但是想了想還是勸誡道。
李恒卻道:“先生切莫憂慮,如今這亂世,不適合按部就班的那套升遷機製,唯有才者居之。莫說一個城防營的指揮使,以後就是總兵,將軍甚至元帥,無論是鐘指揮使還是彆人,隻要有這個才能,我都會人儘其用的。”
鐘子清見狀,知道李恒說的的確是心裡話。畢竟他自己就是最年輕的那個,對於啟用年輕人也更加大膽。
於是也就不再反對,起身對李恒躬身行禮:“下官多謝主公對犬子如此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