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師兄築基並沒耗費太長時間,隻是小半個時辰,就已經完成。
等到沈鳳書再次見到安師兄的時候,入眼卻是一個至少比之前的安正靈年輕了三十歲,頭發胡子全都變黑了的中年人,完全不是那種老態龍鐘的模樣,簡直就是大變活人。
今天這棋是下不成了,不過大家也都不失落,全都樂嗬嗬的上前恭喜安師兄築基成功。安師兄人緣不錯,幾乎指點過這裡的每一個人,此刻的恭喜都是真心實意的。沈鳳書能看出來不少人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等年輕版的安正靈衝著那個紫衣服青年行大禮的時候,沈鳳書才算是明確知道,那個紫衣服青年竟然就是書院的掌教,果然是大人物。
紫衣服青年是掌教,那麼掌教陪著還要畢恭畢敬的那個中年人,身份呼之欲出。
沈鳳書一點都不驚訝,哼哼,不管是老祖還是掌教,全都是自己的手下敗將,得瑟什麼?
驚訝最大的就是紫衣服掌教了。安正靈的底細沒人比他更清楚,什麼資質,什麼修為,掌教如數家珍。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個煉氣圓滿的老弟子是絕對沒有可能築基成功的,可今天,就在他眼前,眼皮子底下,老弟子成功築基,感情上他是樂見其成的,可從道理上講,這怎麼可能呢?
這個時刻,安正靈注定會成為焦點。在接受了一番祝賀之後,乖乖的跟著掌教走了。掌教很想知道他築基的奧妙,如果能找到一個可以推廣的辦法,那豈不是能有更多弟子築基?
熱鬨之後,院子裡恢複了平靜,大家再次坐下來,重新下棋。沈鳳書心情愉快之下,棋力大進,把一群人殺的叫苦連天。
“你是說,都是因為沈公子的影響,你才成功築基的?”在另一處所在,紫衣掌教聽到了一個令人驚詫的回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是一個築基高手或者老祖指點,那一點都不稀奇。可一個根本就不知道修行是何物,本人還是在書院裡才學了一點皮毛鯨吞譜的十六歲的公子哥,這怎麼可能?
可安正靈卻是信誓旦旦,心魔大誓都敢發,卻由不得掌教不信。
“你具體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除了掌教之外,一起聆聽的還有兩位書院的長老,其中一位長老有點按捺不住,出聲吩咐道。
“是!”安正靈不敢怠慢,飛快的把他陪著沈鳳書一起去坊市遇上了不羈公子的經過說了出來。
當時沈鳳書是什麼表現,後來是怎麼僥幸沒事,怎麼分辨,怎麼說安正靈自己的,這些事情安正靈一點都沒有隱瞞,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後續的安正靈寫的兩句感歎被沈鳳書補全成一副完整的對聯,也同樣細細的說了出來。
不過,在沈鳳書身邊修行,靈氣濃鬱程度比外麵更甚這一點,安正靈卻是半個字都沒有提一下,隻說是那兩次的指點給了他突破的感悟和契機。
“不文不武,無欲無求。不知算什麼?無非是這樣!”掌教咀嚼著這兩句對聯,口中嘖嘖有聲:“四個不字,四個無字,對仗工整,文辭卻平淡,頗有一種平淡中見精彩的韻味,化腐朽為神奇,沈公子的文采,真的是讓人心折啊!那一首《年少》詩,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名動數千裡,多少人聞之拍案叫絕,可惜啊!”
最後那一聲可惜,絕對是掌教的心聲。一方麵是可惜沈鳳書的修行資質,另一方麵卻也是可惜書院竟不能將這樣的弟子收入門下。就算他不能修行,可隻要多來幾首那種千古名篇,書院何嘗不能名聲大振呢?
兩位長老在旁邊也是頻頻點頭,那一首《年少》詩就連他們看過之後都心蕩神馳,更遑論那些普通的文人。
詩句不是書院傳出去的,而是那天出聲的女高手。還好,書院在那首詩的傳說中並不是反派角色,隻說是書院第二關的驚世之作。可能是對方見書院收了沈鳳書,並沒有將書院趕儘殺絕的意思,書院高層相當的承情。
這個老弟子,倒是老了老了福緣反而深厚了,有這種際遇,也是他的福分。
“現在住的那個院子,等沈公子離開以後就歸你。”掌教衝著安正靈一陣勉勵之後,揮手讓他離開:“既然已經築基了,那就眼光放的更遠一些,來日方長。這幾天還是陪著沈公子,順便鞏固一下修為,去吧!”
回去當晚,安正靈叫人準備了一頓精美的晚餐,誠心正意的請沈鳳書喝酒道謝。
“沈師弟!”一番客氣之後,安正靈壓低了聲音,用隻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音量鄭重其事的叮囑了沈鳳書一句:“師兄我知道你修行的鯨吞譜可以動靜很小,這些天,多謝了!以後,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修行鯨吞譜的功效,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