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大燕國京城全城昏睡一天,包括在京城的所有修士都是如此,但沒人知道原因。這個沈鳳書更知道了,不過小哥說沒人知道原因,那肯定是不對的,至少當時沈鳳書四人外加不羈公子以及魔女娘子都是知道的,估計是沒人說出去而已。
連著幾個消息,不是沈鳳書知道的,就是和沈鳳書有關的,沈鳳書也覺得有點沒意思。
眼看前方不遠應該就是賣文房四寶的店鋪了,沈鳳書忍不住開口問道:“還有沒有新鮮的,八卦一點的,嗯,不懂?就是市井傳言,閒言碎語的那種。”
“哦!這樣的?有!有!”小哥直接被問懵了,什麼叫八卦一點?難道消息還和陰陽五行八卦有關係?沈鳳書一解釋,立刻明白了過來,恍然大悟一般,趕緊回答。
“還是那個下棋的少年,不是寫了一首《少年》詩嗎?後來在乾城秘境寫了一篇《陋室銘》引得真龍現世,鬨出了大動靜。”帶路小哥停下腳步,扭回頭來眉飛色舞的說道:“據說,據說哈……”
“據說什麼?”賣關子賣的恰到好處,沈鳳書二話不說,直接扔過去一小塊初品靈石,湊趣的問道。
“上九洲的璿璣書院有位大宗師,姓丁。”帶路小哥熟練的收起靈石,笑著開了口:“丁大宗師說那個下棋的少年年紀輕輕,就算從娘胎裡開始下棋,也沒下過幾盤,而且既沒有見過大鵬,也沒有住過陋室,想來不管是嘔血皓首局,還是《少年》詩和《陋室銘》,應該都是他人假少年之手做的,那少年決計是做不出來那等詩篇銘文,也下不出千古名局。”
一個名教大宗師質疑自己?有意思。不過,對方一個大宗師,明顯上九洲混的,莫名其妙找自己一個凡人的麻煩,什麼意思?
“有道理!有道理!”沈鳳書腦子裡琢磨著,行動上卻是連連點頭,口中也是一連串的認同:“這位丁大宗師遠隔百萬裡,卻恍如親見一般,果然是大宗師本色!想來這位大宗師年輕的時候,應該是文采一般,沒寫過什麼名篇吧?”
“住口!”一聲大喝就從那間文房四寶的店裡傳出來:“胡說八道!丁大宗師年少時就是舉世聞名的神童,十五歲一首《從軍行》,一首《遊俠兒》,兩首詩名動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豈是你這小輩可以置喙的?”
隨著那聲住口的喝斥聲,一個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的書生從店裡走了出來,指著沈鳳書就是一陣斥責。
“抱歉抱歉!”沈鳳書衝對方拱手道歉,笑吟吟的說道:“小子是真不知道丁大宗師生平,不知者不罪,還請前輩見諒!”
“嗯!”見沈鳳書的態度很端正,書生也算是滿意:“既是不知,那也就不怪罪於你,但日後你萬不可信口開河。”
“是是是!”沈鳳書又是一連串的答應,隨後很認真的再次衝對方拱手文縐縐的請教道:“敢問,丁大宗師年少時可從過軍?或者當做遊俠兒?”
“那倒是未曾。”對反一怔,沈鳳書問這個乾什麼?
“既然前輩剛剛指點晚輩,想來是聽到了之前的話語,而且是認同丁大宗師的道理的。”沈鳳書笑問道:“既然丁大宗師年少時沒從過軍,也沒做過遊俠兒,按照丁大宗師自己的道理,那《從軍行》和《遊俠兒》兩首詩,卻是誰假手丁大宗師寫出來的呢?”
“大膽!”書生沒想到沈鳳書問的竟然是這個,頓時間大怒:“豎子焉敢對大宗師不敬?”
“這和敬不敬無關,大家講道理嘛!”沈鳳書一陣撇嘴,合著遇上不愛聽的就這?臉上再次浮現笑容:“前輩你看,大宗師自己的道理,他說那少年沒見過大鵬,也沒住過陋室,所以寫不出《少年》和《陋室銘》。大宗師自己沒從過軍,也沒當過遊俠兒,按照大宗師的道理,也應該寫不出《從軍行》和《遊俠兒》,晚輩這個推斷,哪裡錯了,還請前輩你指點。聲音大不代表占理,是不是?”
“你……”書生本待要再次喝罵,可聽到後麵沈鳳書的話,卻不得不硬生生的把聲音壓了下去。
周圍已經有人出來圍觀,書生要是在一個後生晚輩麵前理屈詞窮惱羞成怒,反而是落了下乘,書生就算是再惱怒,也丟不起這個人。
“據我所知,名教高人都是雅量高致,氣度寬宏,對待同一種事情,也應該是同一種標準。”沈鳳書不等對方發作,再次笑道:“就算是不同,也是嚴於律己,寬於待人。不知道丁大宗師在這件事上,取的是什麼雙重標準?嚴於待人,寬於律己?”
“牙尖嘴利,前輩高人豈是你這小輩能品評。”眾目睽睽之下,書生強行壓下了火氣,連消帶打給了一句:“小輩姓甚名誰,報上名來!”
“不敢!”沈鳳書拱手,淡淡一笑:“在下沈鳳書!就是前輩高人口中做不出詩篇銘文,下不出絕世名局的那個沈鳳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