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國內的導演也不用老是抱怨審查製度導致自己拍不出好的電影,大家都是在戴著腳鐐跳舞,誰也不用太羨慕誰。
“上次你說到,成冬青和蘇梅相遇的那個鏡頭,然後就被打斷了。”陳可新給沐茗的杯子添上茶水,而後放下茶壺道:“然後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是結束。”
“結束?”陳可新沒聽明白。
“對,把這作為電影的最後一個鏡頭。”沐茗解釋道:“把原定放在開場的那段萬人體育場演講的劇情挪到這個前麵,然後緊接著就是這個鏡頭。”
在沐茗的設想裡,主角三人在美國和EES的談判結束後,成冬青把孟曉俊帶到當初那個把他辭退了的實驗室,告訴他自己除了錢捐助了實驗室,現在的實驗室已經換成了孟曉俊的名字。
接下來,就是一段“新夢想”啟動上市後快速發展的空鏡和介紹。緊接著的,就是原版放在片頭的萬人體育場的演講。作為“新夢想”校長的成冬青,在台上侃侃而談,揮灑自如。
再之後,畫麵跳轉到演講結束,成冬青離開體育場的時候意外的在相對而行的自動扶梯上看到了多年未見,現在已經為人母了的蘇梅。
而剛才還在台上口若懸河的成冬青,此時卻隻敢踟躕在原地,猶豫著是否要追上去打個招呼。
電影的最後一個鏡頭,就是站在自動扶梯上,獨自漸漸遠離的成冬青。
好吧,沐茗承認這裡是借鑒了裡,紮克伯格最後猶豫著是否要添加前女友“肥死不可”的那段鏡頭。
沐茗一直感覺原版的,金錢味太重了點。尤其是資助實驗室給孟曉俊當禮物的劇情,總是有一種“我要讓所有人知道,這個實驗室,被你承包了。”
“有兩個問題。”聽完沐茗的解釋,陳可新沒有直接說沐茗的想法好還是不好,而是反問道:“第一,作為一個創業電影,把重心放在創業成功對觀眾的吸引力大,還是放在情感轉變對觀眾的吸引力大?”
“第二個問題,合夥人攜手創業,你覺得最後的落點是在三個人的友誼關係上好,還是在成冬青自己的情感成長上好?”
“這……”
“沐茗,就像你自己說的,電影就是在講故事,導演的職責就是講好故事。什麼才算是好故事,不是你自己認為這個好他就好的,你得考慮到你的觀眾,他們能不能接受你認為的這個好。”陳可新誠懇的教導道。
沐茗沉思,確實,自己好像有些過於沉浸在自己的思路裡了。就像自己覺得裡的那個鏡頭碉堡了,然後就想著也加到這部電影裡,完全忽略了兩部電影從內核上,表達的東西就是完全不同的。
“陳導,謝謝你。”沐茗鄭重的道。不單是為了今天的這一席指點,還有這三四個月以來的教導。
陳可新擺擺手:“用不著謝,你說的想法也給了我很多靈感。”
說完,看著沐茗認真的道:“沐茗,好導演都是拍出來的,不是學出來的。所以你要是真的想走下去,那就放開手去拍一部出來吧。”
“我知道。”沐茗想起了那個被自己壓住了小半年,改了無數次的劇本,點頭道:“很快了。”
陳可新笑了笑了下:“很期待啊,這一行太久沒有新人了,我很想看看,你能給我們這些老人帶來什麼新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