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冷汗,從我的額頭流出,淌到了顴骨上,被我下意識的擦乾。
而小吳,在手機的映照下,顯得比我還要驚慌,我們都聽出了電話那頭的非比尋常,包括房門中的一片死寂。
“小吳,叫她開燈!”
小吳見我這麼說,趕緊對著電話那頭說道:“不好意思啊小姐,走廊燈壞了,你能開一下燈嗎?”
沒錯,雖然剛才電話裡傳來的聲音暗淡消沉,但卻不難猜出,說話的是一個女人,而且很年輕。
至少,我很願意把她想象成死者的家屬晚輩,這樣似乎能讓人放下心來,也更為合理。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了,自從我和小吳踏進了這棟邪門至極的樓道裡以後,就沒有什麼是合理的,尤其是電話那頭的年輕女人。
“燈壞了,我來給你們開門吧。”
那頭的聲音虛無縹緲,又好像是有氣無力,隻說了這麼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小吳拿著手機,咽了一口口水,望向了我,意思是問我,接下來怎麼辦?
我鬆開了門把手,來到小吳身側,與他共同後退一步,等著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女人來開門。
“待會無論發生了什麼,看到了什麼,你都跟我一樣,千萬彆亂說話!”我見小吳慌了,忙在他耳旁小聲交代道,“你隻要記住,這世界上沒有鬼就行了,不該問的彆問!”
小吳拚了命的點著頭,就在他的注意力被我分散之時,眼前的房門被人推開了。
在那一刻,我下意識的感謝起了老天爺來,如今小區裡都是防盜門,來回開關不會有恐怖電影裡的那種“吱嘎”聲,我和小吳也就不至於被嚇的那麼狼狽,隻是瞪大了眼睛,想看看開門那人是誰。
或者說,我和小吳想知道,這個屋子裡,到底有沒有人。
很遺憾,隨著防盜門被人打開,我和小吳沒看見有什麼人,或者說,我們什麼都看不清,那屋子裡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好像連窗戶都沒有,又好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看來,在門口看清裡麵的一切是不可能了,我們接了活兒,就隻能硬著頭皮進去把屍體帶出來。
“跟我進屋,拿手機照亮,隻找正主,其他的彆亂看!”我點亮了手機,對著小吳說道。
見小吳又是一頓點頭,我們二人邁步進入了屋子,在有限的光亮中,儘可能的尋找著,想趕緊帶著正主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在這個過程裡,我看到了屋子裡的家具擺設,都是很普通的款式,乾乾淨淨的,沒什麼特彆之處。
“臥槽!”
就在我剛剛鬆了一口氣,覺得這沒什麼之時,身後的小吳發出了一聲驚呼,給我嚇了一跳。
“你乾什麼,我不是說了彆亂說話了嗎!”小吳壞了規矩,還是爆粗口,讓我這位前輩很不爽,心想著他這種剛來的新人就是不靠譜,下次再有什麼事說啥也不能帶著他來了。
可小吳卻沒怎麼在意我的訓話,他用手拚命的捂著嘴,不讓自己再叫出聲,另一隻手則拿著手機,指著我身後的牆麵,好像看見了多恐怖的東西一般。
我也沒多想,拿著手機轉身看了一眼,差點給我自己也嚇出了聲。
原來這白漆的牆麵上,不知何時,被人用紅色的液體寫滿了字,密密麻麻滿滿登登,沒一個字是我見過的。
這是什麼鬼東西啊,儀式嗎?
驚嚇勁逐漸退去,我拿著手機靠近了些牆麵,打量著文字,隻覺得有股血腥味透過了口罩,直往我鼻腔裡麵鑽。
這……這該不會是用人血畫上去的吧?
儘管我很努力的不這麼想,可還是忍不住,大概是我以前不懂事,什麼恐怖電影、小說看多了,那種老掉牙的橋段很容易讓我聯合起現在的遭遇,隻覺得下一幕就會從哪個犄角旮旯裡蹦出來一隻惡鬼,把我和小吳給生吞活剝了。
“老林,我找到正主了!”我還在這裡對著牆上的文字走神呢,另一邊的小吳輕聲問道,“你看看這個是不是?”
我轉過了頭,隨著他的手指向地上望去,果然,那裡有一個大概一米六、七長的裹屍袋,這裡麵應該就是屍體了。
說老實話,一般人在如此詭異的環境裡見到屍體,可能會怕的不行,可我和小吳卻恰恰相反,見到了正主,我倆反而鬆了口氣,終於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老林,這屋子裡不知道有沒有人,誰簽字啊?”
按理來說,我們負責拉屍又不是送快遞,是相當麻煩的,需要一係列的手續,這其中要死者家屬拿出死亡證明等一切有效的信息,並在殯儀館提供的承諾書上簽字,甚至有的時候,還會要求死者家屬陪同,一起去殯儀館,處理後續事宜。
可現在都什麼情況了,這屋子裡根本就找不到個活人存在,且處處是蹊蹺,自然不能以常理定奪。
“都這樣了,還找個屁,咱倆先把正主送回去,其他的,等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