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是很長很長,暗淡的月光鋪灑大地,覆蓋在殯儀館上,透著一片死寂。
這個時候,遠望殯儀館,或多或少有些詭異,可誰又知道,如此之下,藏在那平靜湖麵底的,又會是怎樣一番明爭暗鬥。
我喘著粗氣,手握響馬鞭,死死的瞪著眼前的女屍,腦袋裡亂成了一團。
無論如何,我都想不明白,這女屍為什麼不需要休息,從剛才到現在,她撲騰著想要咬我好半天了,且越發的凶猛,簡直就是一個不耗藍條的戰士,而我,抽了她好幾次都沒抽到,反倒把自己累了個夠嗆。
對了,還有一件事,這女屍為什麼跟見到活雞一樣的咬我,卻自始至終,不對一旁坐著的老薑頭下手呢。
“薑……薑師父,我實在是不行了,真的攔不住她了。”
我滿頭大汗都來不及擦,隻是一次又一次的躲避著女屍的撕咬,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就是一代不如一代,這才多大一會,你就體力不支了,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追個妖獸能翻一整座山頭都不喊累!”
老薑頭可能也看出我的體力不支了,他一蹬腿,從臨時床跳了下來:“把響馬鞭給我!”
聽他這麼說,我趕忙一個側翻,躲過了死纏爛打的女屍,衝著老薑頭跑著,把手中的響馬鞭遞了上去。
這一次,那缺德帶冒煙,可著一個人欺負的女屍,終於看見了老薑頭,她嗚嗷嗚嗷的拿臨時床當跳板,如同一隻補殺獵物的野獸。
可是,老薑頭卻渾然不在意,麵對著比自己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女屍,他一用力,響馬鞭在空中發出了一聲脆響,震的女屍摔落在了地上,狠命捂著自己的耳朵,好像震碎了耳膜一般。
見她如此,老薑頭乘勝追擊,響馬鞭飛起,像有自己的靈魂一樣,接二連三的抽打在了女屍的身上,疼的她滿地打滾,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野獸之勢。
“孽畜!”老薑頭輕哼一聲,倒吸一口氣,嗓音如鐘,渾厚震耳,“還不老實受降!”
這一聲怒吼,我敢保證,絕對蘊含了老薑頭大半輩子的功力,不光是眼前的女屍,就連一旁的我都覺得自己要耳膜爆裂,七竅流血一般。
果然,眼前那女屍被老薑頭這麼一叫,渾身抽搐,動彈不得,完全失去了威脅。
可老薑頭卻沒有什麼憐惜之心,相反,他很擅長辣手摧花,一鞭子下去,準確無誤的抽在了女屍的脖頸之上。
再看那女屍,瞪著眼睛張大了嘴,想要用手捂住脖頸,卻連接觸都不敢接觸,隻剩下了滿臉的不可思議。
“小中子,你細看!”
老薑頭手一抬,收回了響馬鞭,拿著酒壺喝了口酒。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便仔細的瞧著那女屍,還真讓我瞧出了一絲端倪。
一個是那女屍的脖頸,被響馬鞭抽過的地方,散發著淡淡的金光,所以她才不敢直接觸摸。
另一個就是這女屍的異樣,她嘴中往外冒著白煙,好像抽煙人士吐出的煙霧,又好像是一層水蒸氣。
無論哪個,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女屍消停了下來,癱死在了原地,再也沒有了詐屍的跡象。
可能,這就是老薑頭口中,人魂散去後的臭皮囊,無論如何,她應該都不會再屍變了吧。
“啪嗒。”
老薑頭打開了停屍房的燈,漆黑的一切變得通亮,同時也是滿地狼籍。
“小中子。”老薑頭伸了個懶腰,對我交代道,“殯儀館這邊的事已經解決了,現在時間還早,我去上頭眯一會兒,你把這裡收拾好。對了,記得十二點了叫我,咱們還得去下一站呢,老頭子我跟你折騰折騰,斬草除根。”
說著,老薑頭喝了口酒,拿著響馬鞭,提著燈籠就向停屍房的門口走去。
“薑師父,上樓左轉第三間,那是我晚上偷懶的辦公室,椅子上有個枕頭,能舒服一點。”
“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老薑頭走後,我望著停屍房的一片狼藉,歎了口氣,收拾了起來。
可能是人魂散了的緣故,這次我瞧那女屍,就如同一死物,心裡沒有絲毫的懼怕可言,隻是把她抱起,放在了臨時床上,還順便幫她整理好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