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老薑頭點亮了引路燈籠,一馬當先的走了出去,邊走還邊自言自語:“馬鞭引燈照陰魂,池符池水喚清身,陰陽二界打此過,是非善惡收池人!”
被老薑頭莫名其妙給數落成了小屁孩,我有些好笑,我都快三十的人了,這麼多年來,外人除了說我是大齡單身狗,就沒誰這麼說過我,這老薑頭啊,估計著也是有什麼不能跟外人說的苦衷吧。
再次來到了這片詭異的小區,我越看越覺得不對,這裡的氛圍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我要是記得沒錯,上次我和小吳來這裡的時候,這還有很多的居民,哪怕是晚上十一點了,也有那麼幾家亮著燈的,可這一次卻不同,大概是淩晨一點多的緣故,這裡竟然漆黑一片,一戶亮燈的人家都沒有。
“小中子,你說的那戶602,是哪棟樓啊?”
老薑頭這麼問了,我轉頭看了看,指著不遠處的一棟小區樓說道:“薑師父,就是這個,我記得她家牆上還有一大片的血字呢!”
也趕巧,我這話剛說完,那棟樓的602就亮了燈,而且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都是通紅通紅的紅光,隔著玻璃,甚至還能看到有個女影。
“嘿,瞧見沒,人家不歡迎咱倆,嚇唬咱倆呢!”老薑頭一笑,對我說道,“我這老頭,沒啥愛好,就喜歡迎難而上,她不是叫我走麼,我還偏要去她家一探究竟!小中子,前麵帶路!”
“薑……薑師父,你看的清那個女影子是誰嗎,到底是不是前半宿咱倆對付的那具女屍啊?”
老薑頭挑了挑眉毛,反問道:“她站那麼高,咋地,你能看的清啊?趕緊帶路得了,等上了樓,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我心想也是,便也沒了話,帶起了路來。
“小中子,等會進了樓,你跟在我身後就行了,有引路燈籠照著亮,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但光亮之外會是怎樣一種黑暗,誰也不知道,你隻需要記住,樓上那位不歡迎咱們,那些都是她搞出來的障眼法!”
我點了點頭,心中卻絲毫沒懂老薑頭的意思,隻是默默的跟著老薑頭進了樓。
比起上次,這次的樓道裡更加陰冷,一件足以通殺整個夏天的短袖,在此刻,終於有點不夠用了。
“跟住我,咱們上樓了!”老薑頭打開了酒壺,自言自語道,“你保護好他,不讓他被周圍的陰氣迷了眼就行!”
說完這話,老薑頭也沒猶豫,慢慢悠悠的向樓梯上走去,我也跟著見識到了那種匪夷所思的黑暗。
如果我沒記錯,上次我和小吳來這的時候,這裡麵也是漆黑一片,沒有一盞聲控燈發亮,但我們上樓的過程中,還是能感覺到周圍有扶手和牆的存在,讓我們知道這是一個樓道。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發現,我竟然看不清我的左右是什麼了,那些都在老薑頭引路燈籠的光照之外,甚至我伸直了手臂都摸不到這本該存在著的牆和扶手。
不僅如此,我還感覺到了陰風陣陣,從我的側麵吹過,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要知道,我和老薑頭隻是上了段普普通通的小區樓梯而已,為什麼給我的感覺,卻是在一個露天樓梯上登高而行呢?
就這樣,我邊跟著老薑頭上樓,邊向著兩側望去,我發現那種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好像隱藏了什麼,讓我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想要努力的看清那些東西。
突然,一隻沾滿了鮮血的腐爛手掌從黑暗之中竄了出來,抓在了我的肩膀上,帶著血腥與令人作嘔的腐味,使勁的把我往一側的黑暗之中拖。
我嚇了一跳,也顧不上惡不惡心了,使勁的拍打著那隻手,嘴裡還大叫著:“薑師父,薑師父,不對勁啊,有手抓我肩膀!”
還沒等身前的老薑頭回頭,另一側的黑暗之中就又竄出了一隻手,抓在了我另一邊的肩膀上,不過,不同於剛才那一隻手,這隻手上麵是全黑紅色的血漿,黏糊糊的,這麼一抓,崩了我一臉。
緊接著,一隻、兩隻……無數隻手從四周席卷而來,瘋狂的薅著我身上的一切,簡直就要把我撕成碎片,拖進黑暗裡與他們共眠。
我驚恐抬頭,發現不知何時起,這棟樓道之中長滿了手,滴滴答答的淌著血,更有甚者,還狠命撕扯著其他手臂上的肉,把那些本就腐爛的手給扯的露出了骨頭。
“薑……薑師父……唔……”
我想喊薑師父幫忙,卻被突然襲擊的手抓著一團爛肉塞進了嘴裡,頓時,那股惡心至極的味道衝進了鼻腔,刺激著我的大腦,連帶著濕滑油膩的東西,順著食道流進了我的胃,讓我整個人都不清醒了。
我想吐,可是那隻手還死死的捂著我的嘴,不讓我吐出來,仿佛一定要我嘗一嘗他這爛肉的“美味”一般。
“哼!”身前的老薑頭當然也發現了樓道之中的無數雙手,他輕哼一聲,沒像在殯儀館那樣大喊大叫,反而低聲喚道,“紅娘,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