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和春桃上午一直纏著她無法脫身,時至中午被兩人帶去正廳用膳才知道今日是她生辰,溫伯懿早早地在廚房忙就是為了給她準備生辰宴。
“你怎麼知道我的生辰?”
解還休看著滿滿一桌子珍饈,心中感傷,她已經十年沒過生辰了,難為還有人記得她的生辰。
“我們是夫妻,結親自然是合過雙方八字。”
溫伯懿看她眼中浮現一絲淚光,雖被她很快藏在眼底但還是入了他的心。
“嘗嘗這桃花酥,剛出鍋還溫熱著呢。”
溫伯懿伸手給她夾了一塊放在白玉盤中,解還休看著玉盤中的桃花酥,腦海中想起了師父。
“在我們家鄉,桃花酥寓意福壽綿延,圓滿合歡。生辰食用最好不過。”
言罷,解還休的記憶被拉回到十年前,她的師父和他說了相同的話。
“我還不知道郎君祖上是哪裡人士。”
解還休隻知道能讓皇上賜婚的定然不是一般人物,單憑他一個商人怎能在天子手上討得一紙婚書。
“溫家祖上原是金陵人士,祖父在朝中任尚書,後帶著一家人輾轉北上定居燕都,這桃花酥正是金陵人帶過來的。”
溫伯懿一邊說與她聽一邊觀察她的神色,心中揣摩她是不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官宦之家為何到了你這裡就從商了呢?家中爹娘也同意你這樣做?”
“我身子不好,不喜朝中爭鬥,爹娘去得早,前些年祖父也走了,留下我孑然一身守著這溫家宅子。”
解還休聽他講,自己在一旁安靜的吃,一番言語說罷,那盤子裡的桃花酥僅剩下一塊。
“你現在不是孑然一身了,你還有我呢。”
解還休說完將桃花酥夾給了他,惹得身後的綠衣心中連連感歎她家小姐終於開竅了,知道心疼自家夫君了。
“征討遼國時,瀛水一戰戰況慘烈,死傷無數,我前線戰事吃緊,原本以為我和將士們會凍死在冰川雪地的瀛水之畔,沒想到燕都溫家送來了糧食棉絮,這才幫助我軍將士渡過難關,成功收複燕雲十四州。”
解還休湊近了些,坐在他身旁看著他,言辭振振。
“你幫過我,此後餘生,我幫著你,天地渺然,已不再是你獨身一人,還有我呢。”
她的一番話惹的身後的綠衣春桃連連落淚,一個感歎小姐重情重義,一個覺得溫郎君終於有人心疼他的苦處了。
解還休就是個坦然的人,若彆人對她打心底好一分,她就得還十分回去。
溫伯懿也知道三日後的春獵很重要,到時候到場的官家子弟,門閥貴族數不勝數,他可不能丟了將軍娘子的臉麵,隻得纏著解還休去自家馬場教他馭馬。
“你這腿傷還沒痊愈,要不還是算了。”
“你這是對為夫不信任?今天我鐵定學會。”
她瞧著他著實不是一個騎馬的料子,還沒騎上幾次就開始猛烈喘氣咳嗽,不像是正常人才有的樣子。
這病根是他為了救十歲的解還休落下的,跌落山崖中了奇毒的後遺症一直沒有根除。
十年前,他從軍中退伍回家,以江湖俠士的身份去見了和自己訂過娃娃親的小還休,陰差陽錯的教了她功夫,成了她心心念念的師父。
兩人再見時,小還休已經不認識他了。
……
溫伯懿摔了不知多少次,她隻是靜靜的躺在草地上望著,還幻想著溫伯懿是不是自己的師父,但看著他這騎馬的破爛技術立刻否定。
她的馭馬之術全是師父教的,精湛無比無人能敵,眼前這個騎一段喘十口氣的主兒一點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