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運司檸寬,空口無憑並不是空穴來風,官家既然相信了那便是檸寬的話並不假,這事兒我幫不了你。”
安國公豈能拿整個安國公府做籌碼,若是站隊錯了,他安國公府被拉下水就得不償失了。
“父親,如何幫不得?”
安子桑在門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推門而入勸解父親伸出援手。
“你懂什麼?回屋去準備科考。”
安國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讓他多嘴,安國公府就這麼一根獨苗,自然是愛惜的不得了。
“父親,解將軍為蕭朝立下赫赫戰功,豈能因為一句謠言而被害入獄,這不公平。”
“公平?什麼是公平?朝堂風雨朝令夕改,翻天覆地隻在朝夕,你若是想安然無事就老老實實給我準備科考。”
安子桑被嗬斥回去,憋了一肚子氣拉住臨走的溫伯懿,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一定會幫忙。
“多謝安小公爺的好意。”
溫伯懿無奈一笑揮袖離開了安國公府,隻留下一道落寞的背影。
這一刻,他痛恨自己是一介商人,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幫助她,拳頭狠狠地砸在牆上,一下又一下都不能發泄心中苦悶。
他終究是做了十年商人,到底忘了自己之前是什麼身份。
十年前,他身為鎮國將軍,為蕭朝打下兩州二十八郡縣三十六州道,將蕭朝的土地麵積足足擴大了十倍。
十年前身中劇毒九死一生,這才拋卻身份回家做了溫家嫡子。
在蕭朝史冊裡,那個身中劇毒的鎮國將軍已經死了。
“少爺,你這麼做不後悔嗎?你休養生養足足十年當真還要出山嗎?”
鶴叔在一旁老淚縱橫想要勸住他,若讓官家知道當年的鎮國將軍沒有死,以後還會有他的太平日子過嗎?
這十年好不容易脫離了刀口舔血的苦日子,得了一個清閒自在,現在卻……
“鶴叔,隻要能救她,出山算得了什麼。”
溫伯懿的手指輕輕地在積灰的玄鐵甲上輕輕摩挲,這一身盔甲不知沾了多少鮮血,經過歲月的沉澱早已化為點點黑斑。
“溫府,暫且交給你了。”
他回頭安慰了鶴叔幾句:“若我不回來,你記得留些養老錢,其餘家財就散了吧,記得撒給南巷子裡的窮苦人。”
“少爺,你彆說胡話,你一定能回來的,老奴在家等著你。”
溫伯懿抽出盔甲旁的長箭掛在腰間,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地下暗室。
一身黑色素衣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下,宮牆琉璃瓦上卻多了一道鬼魅般的身影,與蒼茫黑夜融為一體。
黑色身影最後消失在了皇宮西南方的天師宮。
這裡是皇宮中最神秘的地方,隻因當今聖上特彆信奉神佛天道,十年前擴大了蕭朝疆土後便建了這天師宮,祈求蕭朝風調雨順,金銀不斷。
不出半盞茶的功夫,天際劃過一道黑影,驚得巡邏的侍衛望向天空多看了幾眼。
“皇宮裡哪來的大雕?”
“興許是太後沒帶走的那隻大雕吧。”
“解將軍春獵打下的那隻?”
“噓……你不要腦袋了,現在還敢提她,犯了禁忌可是要殺頭的。”
解還休的名字已經成為宮中大忌,無人再敢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