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後,溫伯懿被發派邊疆駐守,清理邊陲蠻夷,欲將大宣國土擴大綿延到更遠的地方去。
此事,也讓大臣們議論此女心狠,絲毫不念及結發夫妻的感情,況且溫伯懿陪她攻城略地這些年絲毫沒有二心,卻因失手殺死一個小小樂師而被發派邊疆,這是何等委屈。
“崔大人,清河一行,朕希望你能夠肅清匪寇貪官,半年之期,可夠了?”
崔晚眠叩首,心中有苦說不出,清河一帶歪風邪氣已經很多年了,僅憑半年如何徹底肅清?
“臣,定不負聖意!”
解還休遞給他一個錦盒,慎道:“此徽墨官印贈與你,用於你與朕之間的書信往來,切記。”
“謝皇上。”
崔晚眠被派去清理清河縣官匪,邊陲又有溫伯懿駐守,如今她算是能徹底放心來處理後庭那些爛攤子。
宮中孤寂,夜夜與青燈奏折相伴,窩在書房一宿不能眠。
解麟眼看著她日漸消瘦,難免心疼。
“陛下,適當歇息,這安神湯已經熱了三回了。”
“你替朕喝了吧,還能多陪我一會兒。”
解還休說罷頭沒抬繼續處理要事,科舉將近,她現在必須從現有朝中大臣中選出今年的主考官,誰能委以重任?
思慮再三都沒個定數。
一陣涼風刮過,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不知不覺間已經入了秋。
“什麼時辰了?”
解麟看了看外麵的月亮,這才回話:“約莫三更了。”
時間當真過的快,哈欠一聲轉向解麟問道:“檸如最近如何?”
“一切安好,隻是……”
“隻是什麼?”
解麟有些為難,萬萬知道這話是不能說的,但如今檸如的精神狀態確實不太好,孩子都是奶娘帶著,整日消沉以淚洗麵。
“儘管說,姐姐不治她的罪。”
雖說她痛恨檸家,可不過是那一人罷了,檸如又有何錯?
解麟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響頭,“姐姐”二字讓他更有壓力,心生愧疚。
“檸如想請求陛下留檸染一命。”
解還休無奈的歎了口氣。
“即便我想留,可如今檸賊逃亡,不知蹤影,檸染是死是活無人知曉,這叫朕如何留得?”
她放下手中奏折,讓解麟引路,去看看檸如。
兩人走在花園小徑上,沉默不語,一前一後,身影交錯。
“你可恨過我?”
解麟知道她指的什麼,為她傳遞情報被檸寬算計殘缺了身子。
“若不是陛下,恐怕我等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何恨之有?”
“陛下陛下,聽著真是陌生。”
她不喜歡他這樣稱呼自己。
“尊彆有彆……”
“你我之間何來尊卑?”
她急促的打斷他的話,轉過頭看向他,嚴重多了幾分嚴肅的神情,眼神中還夾著一絲漠然。
“若是,你不願留在我身邊,可以去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想要的生活?他如今還有資格選擇妄想嗎?檸如不會再接納自己,況且解還休是她的殺父仇人,中間這道鴻溝無論如何都無法跨越。
“陛下,到了。”
解麟沒有回答她,徑直在她前麵引路。
檸如獨自一人坐在水榭石凳上借酒消愁。
旁邊歪歪扭扭倒著很多酒罐,可見沒有人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