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願。”
平淡的語氣中帶著一切脾氣。
“大膽!怎麼和聖上說話?!你這是不想活了!”
解麟的訓斥並沒有讓他彎下脊梁骨認錯,隻是平淡的回複。
“臣隻是個粗人,不懂得如何細聲軟語討陛下歡心。”
不知道是個直腸子,還是故意為之。
“習武多久了?”
少年聽到這句話,語氣終於轉變了,抬頭看向她,四目相撞,解還休眼中的寒光燃燒著他的心,頃刻間覺得以前的自己隻是停留在關於她的傳說上,如今真的見麵了,才知道那些傳說根本比不上她的萬分之一。
“臣自幼習武,已有十三年。”
“既如此,你有自己的江湖,何必入宮圍困在這方寸之地。”
“心中有江湖,何處不是江湖。”
解還休看著眼前炙熱的少年,當真和她年輕時候太像了。
一身桀驁不馴,心比天高總覺得自己能開疆辟土成為一方霸主。
“好。”
解還休將盤中的香囊親手替他係在腰間,發絲拂過他的鼻尖,落在臉上摩挲,勾得他心臟狂跳,衣襟上的草木香讓他有些恍惚。
“以後留在朕身邊,這宮裡的江湖可不輕鬆。”
司馬夜白受到的不同待遇如同一座山壓在了他的肩上,消息一經傳出,世家子弟也坐不住了,寒門何時要爬到世家頭上去了。
選秀百餘人,最後留下來的僅僅隻有三人。
受封最高的屬祁州刺史之子沈青禾,封側君。
其餘兩位皆封侍君。
清河縣……
一盞青燈昏昏沉沉,卷宗房內充斥著書卷之氣,大部分書都被書蟲啃噬得看不清楚原本的樣子。
崔晚眠接著微弱的光在熬夜整理卷宗,查找當年崔氏嫡女崔蘭心的消息。
連續在這裡翻了三天三夜也沒有查到一點蛛絲馬跡,當年此事牽連甚廣,怕是都被處理乾淨了,在崔氏一族早就明令禁止不準提起。
“咻!”
一道寒光閃過,擦著他的耳畔飛過,他還沒反應過來便死死釘在了柱子上。
崔晚眠微眯著眼,朝著暗器飛過來的方向看去,窗戶邊一道黑影閃過,再去追已經來不及了。
他淡定的扯下暗器上的紙條。
“明晚子時,崔氏祠堂。靜候。”
紙條上的字蒼勁有力,這字跡以他多年鑽研崔氏一族的消息來看,是現任崔氏族長沒錯了。
看來,這一次的任務比剿滅山匪流寇還要艱巨。
既然如此,這卷宗室內定然是找不到當年的消息了,還不如回去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應對明晚的場麵。
崔晚眠抬手將油燈輕輕拿起,袖子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茶盞,茶水倒在了墊油燈的破爛書上。
為了不留下痕跡,崔晚眠立刻將書拿起來細細擦拭,袖子蘸過的地方赫然出現“詩集”兩字。
這卷宗室內如何還有詩集?
心底的好奇讓他忍不住翻開來看,的的確確是一本詩集,不過裡麵的詩寫得非常爛,對仗不公正,平仄不押韻,這樣的文采也能寫書?
……
崔晚眠合上書無意間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們一直習慣於豎著讀,這些詩橫向連起來卻是一句話。
恍然間他明白了,找了這麼多天,竟然是一本毫不起眼被用來墊燈的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