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白這人臉長得完美無瑕,一開始就好看到讓池茉多看兩眼都覺得害羞。
現在有了[森林之王]卡牌的加持,五官多了幾分混血感,一頭乖順的金色卷毛,乖巧地看人時,金色的睫毛和眼瞳都顯得精致又無辜。
少了一丟丟東方人特有的矜持和精明感。
看上去腦子沒那麼好了,卻也顯得更主動和奔放。
池茉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又彎著腰,視線幾乎平齊,顯得少年格外誠懇。
她差點覺得對方隻是個單純的傻小孩。
…………如果不是那些枝條已經慢慢來到了她的膝蓋附近。
池茉按住陸嘉白的肩膀,問他:“你喝醉了嗎?”
陸嘉白不答話,眼瞳仿佛黑夜裡的星星,神采奕奕。
“那就是喝醉了。”池茉一抬手指,巨大的水珠撲麵而來,整個在陸嘉白的腦袋上砸碎——
水珠四分五裂,水花四濺。
池茉身上都沾了不少水珠子。
藤蔓迅速退去,池茉也從陸嘉白身上下來,撣了撣身上沾到的水。
風水班,不是白上的。
風元素用得好,不代表水元素用不了嘛。
陸嘉白被淋了一頭一臉,蓬鬆的金發全都濕透了,濕噠噠地貼在臉上,睫毛也沾滿了水珠,看上去更加乖巧和無辜。
他眨了眨眼睛,竟是很快從醉酒的狀態裡清醒過來。
“……對不起。”這回他的聲音總算正常了,不再像之前那樣黏黏糊糊,甚至帶上了幾分尷尬,“我不清楚我的酒量。”
池茉:“……”
是啊,誰能想到呢。
就算荔枝變異了——那點酒精含量,估計最多也就相當於抿了兩口啤酒的程度。
就算是酒量差,也沒有差成這樣的啊。
看來陸嘉白以前從來沒喝過酒。
池茉拿大水球砸他的時候就有意控製著水花,身上的水珠子一撣就下去,掉在地上印出一片痕跡。
自己的衣服半點都沒濕。
“沒關係。”她溫柔地笑著說,“有換洗的衣服嗎?”
陸嘉白:“……”
他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好在隨身攜帶的背包裡還有可以換的衣服。
是一件款式一毛一樣的黑T。
陸嘉白也沒地方能躲,乾脆當著池茉的麵把身上衣服脫了下來。
指尖點了點,沾在身上的水珠就接二連三滾了出來。
陸嘉白把乾爽的衣服穿上,總算是徹底醒了酒。
池茉默默移開了視線。
……被喝醉的人抱著絕不是什麼很好的感覺。
但如果這個人是陸嘉白……好像就不是很難接受。
甚至還有一點暗爽。
包括剛才他當著自己的麵換衣服。
……就還,蠻賞心悅目的。
尾巴在身後不安地晃來晃去,多可愛啊。
池茉心裡歎了聲,去背包裡翻出毛巾遞給陸嘉白讓他擦頭發。
淺色的毛巾罩在他腦袋上,陸嘉白舉起手擦頭,像是剛出浴一樣——看起來更賞心悅目了。
池茉忍不住笑他:“喝醉酒是什麼感覺啊?”
陸嘉白:“……”
他竟然擦著頭發,把身子轉向了另一邊!
這還是陸嘉白第一次在池茉麵前表現出退卻躲藏的意思——當然,僅限於池茉有記憶的時間裡。
池茉心底萌生出幾分帶有反抗的好奇來。
她朝著陸嘉白逼近一步,非要刨根究底:“怎麼回事呀陸嘉白,到底是什麼感覺?為什麼不告訴我?”
陸嘉白:“………………”
顯然是躲不掉了。
沒辦法敷衍過去,更沒辦法撒謊。
畢竟現在他一撒謊,信息素就會鋪天蓋地地提示池茉——他沒說老實話,他有事情瞞著你。
陸嘉白悠悠地輕歎一聲,有些無奈地看著池茉,道:“忍不住的感覺。”
池茉:“?”
“想靠近你。”他說,“想做的事情,想說的話,都忍不住的感覺。”
池茉:“…………”
本來是逗他玩的。
沒想到他這麼認真地說了——現在臉紅的反而是她啊!
池茉猛地後退半步:“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陸嘉白頭上還搭著毛巾,原本蓬鬆的卷毛都半乾不乾地耷拉著,乖巧得像是剛被她欺負了似的。
池茉莫名覺得自己沒有顏麵麵對他,她轉頭看了一眼時間,忍不住鬆了口氣:“好像兩個小時了。”
陸嘉白:“……嗯。”
池茉:“…………”
自從陸嘉白說完了“忍不住的感覺”,她現在連他的一個“嗯”都能咂摸出彆的味道來。
好像被她拋棄了似的。
…………怎麼就這麼小可憐呢。
池茉忽然感覺有些可惜。
她和陸嘉白相處的記憶不過這十天左右,已經慢慢有了感情。舍不得他難過,放心不下他一個人,想保護他,也不排斥他的接觸。
就連被他帶著醉意抱了那麼一下……也不會產生一星半點的反感。
如果有更多的記憶,和他認識更久,相處得更久……
池茉看著他乖順的側臉,忽然有點兒想去親他一下。
她環顧四周,帳篷裡一片漆黑,夥伴們走了一整個下午,現在都睡得很香。
而旁邊的泡泡……
池茉:……
泡泡竟然用半透明的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頭頂的兩個觸須也從前麵垂落下來,蓋在觸手的手背上,就像知道半透明的觸手不能完全遮擋住一般。
……但它的觸手之間又分明還有空隙,而且小觸手動來動去的。
看著就像個人張開指縫在偷看一樣。
池茉:“……算了。”
陸嘉白立刻抬頭看她:“嗯?”
“沒什麼。”池茉幫他搓了兩下腦袋,然後把自己的毛巾拿了回來,放在已經很微弱的火堆側麵烘乾,“還有半個小時我們就可以去休息了。”
陸嘉白:“……嗯。”
池茉:“…………”
果然能從“嗯”裡麵咂摸出彆的味道啊!!
……
池茉逃避般和泡泡玩兒了半個小時。
期間陸嘉白就沉默又乖巧地坐在她旁邊,在火焰即將熄滅的時候幫她補一把柴。
就像犯了錯誤被教訓的大貓貓。
池茉忍住沒去摸他的耳朵或者尾巴——她覺得自己這會兒也不太清醒,摸了以後可能會發展出一些不太好控製的情況。
乾脆就這麼忍耐到了交接班的時候。
池茉去帳篷裡把睡得很香的陶蕊推醒,然後懷著一點點愧疚,自己躺進了睡袋裡。
泡泡飛速變小,鑽到了她的枕邊。
池茉揉了揉它軟綿又有彈性的小臉蛋,閉上眼睛。
很快就睡著了。
這種輪換守夜的模式,大概最幸運的就是第一班和最後一班,能完整地睡一個好覺。
池茉一覺睡了整整八個小時才被叫醒。
醒來之後,她才知道原來昨天晚上陶蕊主動多守了半個小時,才換到下一班。
金堯薑都沒發現,還是吉一寒帶來的大牆哥發現時間不對,和金堯薑一對,才知道人家小姑娘昨天晚上看男生帳篷裡麵呼嚕聲震天響,睡得太香了,沒好意思過來喊人,就自己多看了一會兒。
兩個男生愧疚極了:“不好意思啊,昨天睡得真的很好,謝謝你們。”
陶蕊連忙擺手:“沒關係,耽誤大家時間了。我們現在吃點東西就繼續出發吧?”
眾人一致同意。
這回分食物的時候池茉悄悄觀察了一下,才發現原來昨天那個變異荔枝是吉一寒帶來的。
這家夥心大的很,還帶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水果和零食,簡直就像是過來春遊的。
池茉甚至從他帶的零食裡看到一個很像蛋黃派的蛋糕。
吉一寒吃零食很熱心地分發給了每一個人。
池茉想起蛋黃派好像也可以被吹出酒駕,也不知道這種蛋糕會不會有酒精,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立馬從陸嘉白那邊把蛋糕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