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上,星河流淌。
夜幕和星輝的籠罩之下,陸嘉白悄悄地抱住了她。
少年的手臂貼在身側,掌心滾燙,輕輕攏在後背時整個背都仿佛跟著變得灼燒起來。
卷住手腕的嫩綠枝條悄悄溜走,池茉的手恢複自由,垂落下來也放在了陸嘉白的身後,輕輕揪住他的衣服。
“以後……”他忽然開了口。“彆離開我太遠,好嗎。”
這句話不像是疑問,更不是什麼命令,反倒隻像是一句若有似無的歎息,一句話說完也就這麼算了,連句末的“好嗎”都消散在風裡。
他知道不可能。
池茉總歸會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去的地方。
他不能要求她彆走,隻能自己像個腿部掛件一樣跟隨在她的身邊。
池茉感覺他大概是在回答之前她的問題。
——“今天是不是嚇到你了”。
那個她以為陶蕊被不知名的力量拖走都會驚到魂飛魄散的瞬間,陸嘉白站在她的身後,看見她義無反顧朝前狂奔的背影。
或許就是現在這個想法吧。
池茉安撫般拍拍他的後背,剛才瘋狂跳動的心臟現在竟奇跡般慢慢地平穩下來,心跳仍然比往常更快且更有力氣,卻不像先前那般緊張和慌亂,逐漸轉換成了一種十分溫暖平和的感覺。
……這種感覺大概可以被叫做“安心”。
在他的身邊,就感覺很安心。
池茉又揉了下他的腦袋,小聲說:“好啦,以後去哪裡都會帶上你的,你也不要離我太遠。”
陸嘉白不再逼近,隻輕輕摟住她,躬身把腦袋埋在她的臉側,聲音悶悶的:“好。”
就這麼說定啦。
.
兩個人到底還記著有正事兒,在黑夜的遮擋下親密溫馨地抱了一會兒以後,就格外克製又默契地同時鬆開了手。
兩個半小時的守夜時間,明明沒什麼事情可以做,連講話都要放輕聲音。
卻讓人感覺過得飛快。
池茉一點兒也不困,陸嘉白看上去也精神得很,兩個人都默默無聲地在夜色中多坐了好一會兒。
池茉忽然覺得小指側邊有些癢,低頭看過去,陸嘉白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和她一樣放在了腿邊,小指差一點點蹭到她的。
池茉忍不住笑起來,主動把他的手拉起來握在手心裡。
“……你是不是知道我忘記了很多事情?”池茉問他,“這麼小心,是怕對我來說進展太快嚇到我嗎?”
畢竟在她的記憶裡,他們連相識的時間也還沒到半個月。
陸嘉白沒說話,池茉卻捏著他的手,笑著繼續說:“也彆太擔心啦,半個月對我來說,算很長的時間了。”
她拉著陸嘉白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大家都沒有再說話,靜悄悄地看著天上的星星。
月亮悄悄轉動。
說好的守夜兩個半小時,等池茉依依不舍地想起來去換班,時間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
“算了,剛好剩下的時間他們一個人守兩個小時。”池茉小聲對陸嘉白說,“畢竟我們兩個人湊了一組,沒帶搭檔,讓大家憑白無故少了一組可以輪換的隊友呢。”
陸嘉白輕輕地“嗯”了聲。
像是對於其他隊友都不是很在意,隻是為了應她的話。
池茉又笑著搓搓他的腦袋,鑽進帳篷裡去叫陶蕊。
沒想到,陶蕊已經醒了。
她坐在睡袋裡,眯著眼睛抱著珠珠半睡不醒的迷糊樣子,珠珠掛在她的脖子上,睡得昏天黑地,肚皮一翻就和一條死蛇沒有區彆。
池茉進來時,陶蕊迷迷糊糊地抬眼看看她,聲音很細地問:“陸嘉白回去了嗎?”
池茉點頭,問她:“你怎麼醒啦。”
“我睡著睡著感覺有點睡過頭了。”陶蕊說,“坐起來發現你們還在外麵,本來想去換班的。但是……”
她迷茫地看向池茉。
但是她從帳篷裡探出頭的時候,卻看見池茉和陸嘉白靠在一起,安安靜靜地坐著看星星。
池茉好像還把陸嘉白的手捏在手裡玩兒。
他們之間的氣氛太好,她實在是不好意思出去打斷。
陸嘉白在她出來的時候就轉了下耳朵,大概是聽見了她的動靜,卻什麼都沒說。
陶蕊小聲問池茉:“你們是不是已經在一起好久了呀。”
池茉認真想了想才說:“算是吧。”
“……謝謝你信任我。”小姑娘歪著腦袋認認真真道謝,“我會幫你們保守秘密的!”
池茉有點兒哭笑不得。
陶蕊看著她,已經不像是在看什麼同桌了,而是帶著一種崇拜的眼神,就差在臉上刻七個大字:你好啊,王的女人。
陸嘉白看上去有那麼像□□大哥嗎?
……算了,森林之王確實也算個王。
池茉不糾結這些,躺進睡袋裡安穩地睡了。
……
第二天也過得格外平和。
一行人在河邊自己做了魚竿釣魚,又嘗試著做了一些烤魚烤蝦之類的簡單料理,野營氣氛持續到夜幕再次降臨。
這一回他們卻沒再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