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呀,嬸子給你說,你奶和你叔要來你家了,說……說你娘糟蹋你爹的血汗錢……”宋嬸子把剩下的話又吞了下去。
紀曉北把手裡的野菜扔到了地上,臉色也難看起來。
看來,我奶這是完全康複了呀!
宋嬸子還沒來得及出門,紀老太帶著兩個兒子氣勢洶洶地來了。
紀老太仰頭就看到了在廂房頂上忙碌的樹根,大叫著呸了一聲。
樹根被老太嚇得一哆嗦,險些從房上摔下來。
紀老太可是厲害角色,比紀曉北還蠻橫不講理,村裡和她年齡差不多的老婆子都不是她的對手。
村裡人說,紀曉北那刁蠻勁兒,就隨了她奶。
她奶是個小個頭,沒有身量高大的紀曉北氣場足。
林氏一聽婆婆和小叔子們都來了,腿一下就軟了,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曉菊在後麵扶住了她的背部。
老屋那邊的人全家出動,很少見,這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曉菊的心臟砰砰地跳,臉色慘白。
曉花站在二姐身邊,手裡拿著一截柳條,躍躍欲試。
石頭昨天剛被娘和大姐教訓過,謹記自己是家裡的唯一男人,遇到事情得往上衝。
他偷偷看了一眼,靠在西廂房門口的鐵鍬,誰要是敢欺負娘,他就用鐵鍬拍死他。
想到大姐囑咐他的遇事不能衝動,要多用腦子。
他在腦子裡迅速地想了一下,是用鐵鍬收拾他們,還是用攻擊性不強的掃帚嚇唬他們呢!
最後他決定,就用掃帚把他們掃地出門,襲擊麵積廣,傷害性不高,侮辱性很強。
他挺了一下胸膛上前一步說“奶,二叔,三叔你們這是做什麼?”
紀老太冷笑一聲說“哪裡輪到你這個小崽子說話,滾一邊去。”
石頭既然奶奶不講武德,彆怪他不客氣。
他走到廂房邊,把掃把握在了手裡,絲毫沒有畏懼。
林氏穩住精神,上前一步,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說“娘,二弟三弟,你們怎麼來了?有事嗎?”
“廂房沒事收拾個啥,家裡這麼多兄弟,竟然請個外人幫忙,大嫂你是什麼意思,讓我們兄弟的臉往哪裡擱?”紀二狗斜眼看了一眼房頂蹲著的樹根說。
樹根無辜躺槍,他經常去鎮裡有錢的人家乾活,見多識廣,才不怕二狗和三虎兄弟呢。
他直起身子說“二狗兄弟,你這是什麼話?我怎就成了外人呢,我們都姓紀,大牛哥和我親如兄弟,他不在家,我來幫忙,不是天經地義嗎?”
二狗聽了這話,不敢頂撞他,畢竟人家是官二代,爹是裡正。
“樹根呀,你家裡都窮成那樣了,不出去掙錢,跑到我媳婦家白幫忙,真是辛苦你了!”紀老太譏諷地說。
她怎麼也是長輩,樹根強忍著火氣,不說話,這是大牛的家務事,他一個外人參與進來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