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正兩口子都經曆過饑荒,他們商量還是有必要存些糧食在家的。
明天就讓樹根去鎮裡買。
與此同時,宋嬸子也在家數銅板,她明天也要去買糧食,男人宋老黑頂著一張被抓花的臉,不敢吱聲,偷偷盯著宋嫦娥手裡的銀錢。
明天去鎮上,怎麼也是自己去買糧食,媳婦讓買五袋,自己就買兩袋……
哼,看誰能擰過誰,媳婦都沒去過鎮上,知道那糧店往哪邊開嗎?
第二天一早,樹根就來借驢車了。
他沒說去糧鋪看看,順道把主家不要的木頭拉回來。
石頭幫他把驢車套好,囑咐了好久,德才太瘦了,可不能拉太多。
樹根點頭,這麼瘦的驢,他也不敢可勁兒造呀。書包閣
紀曉北也要去鎮上,跟著樹根一起坐著驢車,晃晃悠悠地出了胡同。
還沒出村口,就碰到宋嬸子兩口子,宋嬸子的脖子上有兩道血口子。
宋老黑的臉都沒法看了,包著一個綠色的女式頭巾,捂著一張花臉。
看到了樹根過來,慌忙把臉扭過去。
“北呀,你們這是上哪?”宋嬸子問。
“去鎮上,我去買點鹽。”紀曉北招呼著讓她上了車。
“老黑叔,你也上來吧!”。
“你黑叔呀,昨日被家裡的母雞撓了,你說那母雞抱窩,怎麼那麼厲害,好好的一張臉被撓了個稀爛!“宋嬸子一邊說,一邊拉了拉男人的袖子。
宋老黑扭過頭來嘿嘿一笑說“要不說嗎,等她不下蛋了,一定把她宰了吃肉。”
宋嬸子一拳打在了他的肩頭說“吃,你就知道吃!”
兩口子嬉笑著上了驢車。
一路上,大多數出了苗的莊稼,都被毀了,看了都傷心。
宋嬸子悄悄地抹了淚,也不說話了。
樹根家的莊稼也被毀了大半,他心裡也不痛快,悶頭趕著驢。
紀曉北也懶得開口。
誰都沒有提去鎮上買糧食的事情。
到了鎮上的雜貨鋪,紀曉北下了車,說“樹根叔,不用等我,你們忙完了,就先回去。”
紀曉北直接去了自己的鋪子,好幾天沒有來,挺惦記的。
畢竟裡麵存了那麼多的糧食。
她還指著那批糧掙大錢呢。
遠遠地就看到一小小的人蹲在門口,拿著樹枝子,在地上畫來畫去。
這不是那個小乞丐嗎。
“你怎麼在這裡?”紀曉北好奇地問。
“鎮子又不是你家開的,你管得著嗎?”小乞丐斜眼看了她一眼,不客氣地說。
紀曉北“你這毛孩子,會不會說話,吃槍藥了?”大掌拎著他的脖領子,把他放到了一邊。
“鎮子不是我家的,可這鋪子是我的,你最好還是躲遠一點。”紀曉北也沒給她好臉色。
“小子,問你個事。”有個事,紀曉北還真得找他。
小乞丐翻了個白眼,搓了搓手。
紀曉北扔給他10個銅板。
小乞丐這才高興地了,站起來,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紀曉北。
也不知道怎麼滴,在這瓷水鎮上乞討好幾年,就碰到過一個傻女人。
上次給了那麼多的吃食,這次又給了銅板。
不過,他也不是吃閒飯的;凡是鎮上的事情,他都知道。
“你去給我找個會修木窗的人來,我這窗戶需要加固一下。”紀曉北伸手晃了晃窗欞,一塊木板被她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