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人影走近了,這個人走路姿勢這麼熟悉呢!
這不是石頭嗎?
她慢慢地把手裡的棍子放下了。
石頭揉著朦朧的睡眼,沒往茅廁那邊走,直接在屋後的樹枝上放水,嘩啦啦,嘩啦……
濺了林氏一身,她剛要罵,又怕把兒子嚇出毛病來,隻能忍著尿腥味往鼻孔裡鑽。
方便完,石頭迷迷瞪瞪地回屋了。
林氏扔了棍子,也回前院了。
林氏看向紀曉北的屋子,這麼晚了還亮著燈,這孩子一點都不知道節省燈油。
大閨女今天出去了一天,說是去買鹽,買了一天的鹽,空著手回來了。
家裡人都不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閨女出門,她也不問去哪裡。
她拿出什麼東西來,全家也默契地不問,哪裡來的?
問那麼多乾啥,吃就完了,跟著大閨女混,每一張都不會被虧待。
包括馬六甲那張大嘴,瘦啦吧唧的,特彆能吃。
來了這幾天,每天都要多放半瓢米,目測他都長個了。
她特意叮囑了曉菊從今晚開始少放一把米,
明天再少放一把,多放半瓢水,反正也看不出啥來。
神不知鬼不覺的,米不就省下了嘛!
林氏覺得這真是個絕妙的主意!
這天晚上,沒有再刮黃風,空氣中還是有一股子土腥氣。
屋裡的紀曉北,從冰箱裡拿出了一串葡萄,扔一個到嘴裡,好甜好甜。
她翻出了媽媽留給她的紙條。
見字如麵。
曉北,古董商上門看了貨,都說這東西沒見過,價都不敢報,不敢收,怕砸到手裡了,又怕是倒賣文物。
最後那個金釵子被文物局給收走了,給了我五千塊錢的獎勵金,給我發了一個屁用沒有的獎章。
北呀,還是弄些野菜啥的吃吃吧,弄這些文物古董,媽媽承受不住呀,一會兒被抓進警局,一會古董商上門,一會兒文物局又來電話……
紀曉北一邊吃一邊看,笑的合不攏嘴。
捐給了國家,放博物館實現了它的價值,自己也為子孫後代儘了些綿薄之力。
五千塊錢,說實在的,不虧。
野菜就彆想了,裡麵都是黃沙,水裡也是沙,等一陣子吧。
她提筆給媽媽回了信,隻報喜不報憂,說自己很好。
她給媽媽說了,今天在銀樓裡看到的小玉珠什麼的,讓媽媽進一點玻璃珠子手串什麼的,拿到這邊看能不能賣掉。
拿到這邊來,穿上個彩繩,掛上個玉墜什麼的,就挺好看。
窮人吃不上飯,可鎮上縣裡好多富裕的人,她們不在乎這些小錢。
寫完信,天已經很晚了。
她出去小解了一下,看到紀德才在院子裡趴著。
走到大門口,把院子裡的石桌搬過去,擋在了木門後。
偷驢賊,上次沒得手,應該還會再來的。
回屋後,迷迷糊糊睡著了。
……
午後,媽媽在拳館裡休息,一輛白色的轎車停在了門口。
一個穿的很正經的男人,捧著一大捧玫瑰從車裡下來。
等她快進屋的時候,紀曉北才看清了,是喬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