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癢死了,癢癢……”紀曉北剛被碰了一下,就哈哈大笑起來,扭動粗壯的身子。
林氏氣的戳紀曉北的腦門子,大概比劃了一下。
“從小就怕癢,這麼大了還怕,真是的,對了,北呀,你去醫館看了沒呀?”林氏笑嗬嗬地問。
“看了,人家說沒事兒,藥都沒給我開,還說讓多吃幾個雞蛋,鴨蛋,鵝蛋啥的,補一補就好了。”
紀曉北打著哈欠躺下了,又閉上了眼睛。
“不是,曉北,你把馬海峽一家人弄來,你也不能一拍大腿,就說要開裁縫鋪子呀!”林氏絮絮叨叨地問。
“娘,我有主意的,你先讓我睡覺,我太困了!”紀曉北哈欠連天。
“好,好睡吧!我去給你做小衣去!”林氏說著就要下炕,被紀曉北拉了回來。
“娘,你陪我睡吧,今天那山匪嚇死人了,一閉眼就是他們,嗚嗚嗚……”紀曉北拉著林氏的胳膊不放。
“哎呦親娘呀!沒事兒,沒事兒,睡吧,娘陪著你!”林氏輕拍著紀曉北的後背。
紀曉北一秒鐘就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天亮了,紀曉北才醒來。
林氏已經不在屋裡了。
今天的飯是個大工程,曉菊直接把明兒留下了,讓她幫著做飯,反正她也不少她那一口。
一早上兩個小丫頭,煮了一大鍋稠粥,還做了一鍋的貼餅子,還有一大盆涼拌野菜,累的眼冒金星。
林氏一大早就去地裡了,雖然自家地裡種的黃豆一棵都沒長出來。
昨天刮的黃風,地裡一層厚厚的黃沙。
剛剛長起來的青苗又遭到了重創,村裡人又開始抹淚。
小河裡的水又黃了,這一陣經常有這樣的天氣,不過昨天的風略大一些。
人們似乎已經習慣了,沒人大驚小怪,隻是靜靜地站在河邊,看著渾黃的河水卷著落葉流向遠方。
林氏在地裡轉了一圈,情緒有些低落地回了家。
紀曉北已經開始招呼大夥吃飯了。
院子裡好多的人呀,馬家三口人,小幺主仆兩個,明兒,還有自己的四個孩子。
擠擠攘攘一共10個人,在加上自己,一共十一個人,各個都張著嘴要吃。
親娘呀!林氏的胸口一剜一剜地疼,實在忍受不了,眼不見為淨,她轉身剛要出去,就被紀曉北叫住了。
“娘,你回來了,正好吃飯了,快來排隊等著盛飯!”
紀曉北站在灶房門口,挽著袖子,拎著沾著米粒子的勺子喊。
院子裡的人按大小個排著隊,在曉菊和明兒那裡領碗筷。
曉花拉著小七的手,一蹦一跳地喊“娘,快來,你站在哥哥前麵!”
曉花昨晚上興奮地一晚上沒怎麼睡,這次大姐去縣城,帶回來的活物可真多。
最重要的是帶回來一個玩伴,吃完飯,她就帶著小七去找鐵蛋和鐵球玩。
以前不管玩啥,都是三缺一,隻能把三丫拉過來,三丫娘罵罵咧咧的不讓三丫出門。
站在最後麵的黑塔伸著脖子往前看,一副迫不及待的神色,付季昌把他的大頭拉了回來,瞪了他一眼,沒出息,沒吃過飯是怎麼滴。
付季昌踮著腳,掰著手指頭數一共有多少張嘴吃飯。
昨夜被黑塔的呼嚕聲吵死了,一大早就餓了。
林氏從鹹菜缸裡摸出了一大塊蘿卜,稍微用水衝了衝,咚咚咚切成粗條。
“娘,你切的太大了!”曉菊低聲說。
“死丫頭,去提一桶水,放到石桌上!”林氏白了曉菊一眼說。
曉菊不明所以,這粥還沒稠到兌開水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