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時混亂。
小夥子們把動情哭泣的族長拉了起來,靠在大樹上。
紀大輩子緩了緩勁兒說“年年期盼風調雨順,可連續兩年都是這個年頭。
老一輩人常說,災荒年單打獨鬥會餓死,全族全村人擰成一股繩,才可以活下來。
我活不了幾年了,村裡的娃娃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不忍心看著你們被餓死,被渴死!”
人們麵麵相覷,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大輩子老爺爺抹了淚,站直了身子,咬著牙狠狠地說
“咱村過的好的也就那一兩戶,人家把錢送到你們手裡了,
有人嫌棄少,嫌棄活兒累,背後使陰招子算計人,
不管你是姓王還是姓紀,隻有這一次,下次讓我知道,全部請出族譜,驅逐出村。”
說完,大輩子老爺爺咳得渾身哆嗦,被兩個兒子扶走了。
人們不知道的是,今天下午大輩子爺爺在山腳下,小河邊轉悠了半天。
他去找了紀裡正,商量打井的事。
大輩子爺爺提出讓紀曉北家多出一點,村裡人少出一點,把打井這個事給辦了。
可聽說,紀曉北家荒地被村裡婦人撂挑子的事,氣了個半死。
村裡人這麼對待紀曉北,他怎麼還能舔著老臉去求人家呢。
阿雲婆婆低著頭,紅著臉,站在人群裡,心裡要氣死了,混球兒媳婦,回家先揍她一頓解解氣。
二丫娘心裡暗想紀曉北家的事和我沒關係,還不是那個阿雲挑事兒。
二丫氣的咬牙切齒,差點把衣角搓碎,回家還得挨爹一頓責罵。
紀裡正站在木頭樁子上踮著腳,往下壓了壓手臂,接著說“咱們村一共是32戶人家,均攤到戶,一家多少錢呀?咳咳咳,樹根你算一算。“
樹根在一邊拿個小棍子,一筆一劃地算了起來。
村裡人圍了個水泄不通,看著樹根在地上畫符似的寫。
他們都希望這個數字在自己接受的能力範圍之內。
人們把眼睛都瞪酸了,樹根畫了半個時辰,圍著木頭樁子畫了一圈,都沒算出來,急的他汗珠子都滴了下來。
汗水浸濕了地上的數字,看不出來了,這麼多人看著,樹根的眼睛都紅了。
紀裡正又咳了一下說“總之,打井這個事,最少需要10兩銀子,那什麼,你們都回家自己算算,平攤到戶,自己該拿多少錢。“
樹根這才直起酸痛的老腰,看了自己爹一眼,這麼大的數,一時半會兒哪裡算的出來,真是的。
“裡正,我們哪裡會算呀,樹根都算不出來……”
“就是呀,裡正,你不告訴我們多少錢,晚上都睡不著覺的。”
“我們不急,讓樹根算吧!”
樹根後背的衣服都濕透了,臉漲紅著,手都有些發抖了,為啥把這麼重的擔子交給我!
石頭擠進了人群,看著樹根紅頭脹臉的,心裡想,他一定是內急,自己不會算數的時候,就這樣。
紀裡正把自己的兒子架上去了,下不來台了,也急的直搓牙花子……
圍著的人也為樹根捏著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