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沒有手,什麼叫做……(2 / 2)

“不過啊,”於大仙話鋒一轉,“咱們要想想,雖然建飛和老太太是親祖孫,但損人遺骨這事兒,它缺德啊,老太太的心裡,未必沒有怨言。”

“不是缺德,是缺大德了!喪良心,不肖子孫!”潘垚在一邊扇風添柴。

老帽兒抹了一把臉,原先精神的背都彎了。

於大仙語重心長,“除了建飛,你也要想著其他兩個孩子,家宅不寧,孩子不康啊。”

“是,你們說的對,建平建俠他們還小,經不住折騰的。”

經過這一通話,老帽兒決定舍了大兒子,偏心自家老娘,去老太太的墳上看看。

潘垚和於大仙自然要跟著去。

外頭太陽正烈著,潘三金連忙將草帽給潘垚帶上,潘垚投桃報李,拿著水壺給潘三金。

“爸,你喝點水。”

潘三金還想推拒,潘垚神情認真,“我孝順爸的時候,爸不要老是說不要,不然,以後我習以為常了,就會以為爸真的不需要。”

“慢慢的,我就變得不懂得關心爸爸,也就自私了,不知道孝順了。”

相互關心,才是真正的家人。

潘三金愣住了。

於大仙摸了摸潘垚的腦袋。

他抬頭看向潘三金,語氣裡有著感歎,還有幾分暗藏的酸溜溜。

“三金,你就聽土土的吧,這孩子心思通透著呢。”

走鳳凰洲這一趟,帶回潘垚,潘三金真是值了。

“師父,我對你也很孝順的。”潘垚笑得狡黠,“我會給師父帶瓜。”

“彆,受不住。”於大仙哼哼氣。

……

一行人朝山上走去。

白鷺灣和芭蕉村共飲一江水,共靠一座山,這座大山喚做岷涯山,隻見青山高聳,山勢連綿,草木旺盛。

烈日當空,樹蔭叢叢,遠處有山泉奔騰而下的聲音,山風吹來,給夏日帶來幾分清涼。

都說有山有水,風水必定不差,白鷺灣和芭蕉村一樣,老者過世了,都是抬了埋在這座山上的。

是以,青翠的山林中,隱約能見白色的墓碑。

老帽兒家老太太的墳在山腳往上一些位置,一行人倒也沒有吃太多的罪,自行車停在山腳下,走了一段路就見到了墳墓。

這一到墳地,於大仙左右看了看,拉著潘垚的手,開始儘師父的職責,教她堪輿的知識。

“這一處墳地選的不錯,土土你看。”他指著墓碑前方的位置,“都說陰宅選的好不好,七八成看明堂,尤其是中明堂。”

“什麼是明堂,穴前群山環繞,眾水朝謁,生氣聚合,這就是明堂。”

潘垚跟著於大仙眺望遠方。

“我在手劄上看過,上麵說了,明堂如簸箕,子孫窮到底,明堂如月圓,子孫有餘錢,明堂如掌心,富貴鬥量金……”①

於大仙欣慰,“不錯不錯,是這個口訣。”

“師父,你這樣誇這處風水,該不會當初點穴的是你吧。”潘垚揶揄。

“滑頭!”

沒有否認就是承認,潘垚咋舌,這老仙兒還真是在誇他自己呢,厚臉皮!

她仔細的看張家老太太這一處的明堂。

原先是不錯的風水,明堂富貴,呈現人丁豐旺的蔭蒙,如今,前頭一處流水截停轉道,如此一來,隱隱就有凶殺明堂的勢頭。

真是子孫不孝,出人禍啊。

那邊,老帽兒在墳上看了看,麵色一白,一顆心直墜入冰窟,連最後一分的自欺欺人也沒了。

老太太這墳,它真的被人動過。

外頭的土是新的!

“媽啊,是兒對不住你,是兒不孝,是兒養出了個畜生,擾了你死後的安寧,媽……我心裡好痛啊。”

老帽兒哭得稀裡嘩啦,抱著墓碑大哭。

於大仙六十多了,和老帽兒他娘也算是一輩人,略略想了想,他還能想起老太太的模樣。

見到這一幕,頓時歎息不已。

“老太太生前是個體麵人,走的也有福氣,這十裡八鄉的,有誰不羨慕她?夜裡睡一覺,沒病沒災的就走了,半點沒受罪。哪裡想到,這死了後,竟然還遭這樣的罪。”

潘垚心有戚戚。

是啊,死後掘墳毀屍,多大的仇。

“賭真是害人。”

她已經聽李耀祖說了,這張建飛最近發財,聽說就是靠賭,運道特彆的好,十賭九贏。

想來,供奉了雙耳玉瓶,他求的就是財,是賭博中的好手氣。

十賭九贏,怕還是他擔心太紮眼,特意放水輸上一回。

老帽兒抹著淚,拿著鋤頭將棺木啟了出來,這一看,老太太的胳膊真的沒了,棺槨裡還被折騰得亂七八糟,頓時又是一陣哭。

翠嬸又驚又怕,一下就跪了下來。

“媽,你彆生氣,千萬彆生氣……”

這時候,雖然國家已經提倡了火葬,但是,幾千年來的習俗哪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各地還是土葬的居多。

尤其是像芭蕉村和白鷺灣這樣靠山的,埋葬起來方便,更是少有火化的。

巧克力盒子裡的灰,大孫子親自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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