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輝沒有興趣去追趕兩個逃得似兔子般快的古人,當他拎著鋼棍衝到驚呼‘救命’的地方,那兩個身穿土黃衣服的漢子,沒等楚朝輝出手,就丟開騾車撒腿逃開。這兩個漢子沒敢動手就逃離的舉動,並沒有讓楚朝輝吃驚,因為那兩個土著漢子實在太矮,目測就160厘米出頭,身體瘦瘦,這樣的身高和體質,對上拎著鋼棍,比他們高上二十厘米的強健穿越人,不跑就是個二傻子,從這兩個漢子的反應來看,他們還是很機靈的。
“這位壯士,謝謝你救了偶家。”騾車旁的褐衣人從地上爬起,顧不得怕打身上的灰塵,就對著楚朝輝彎腰作揖恭敬道謝。
褐衣人的口音和二十一世紀的江浙地方方言很相似,楚朝輝的父親原籍就是浙江人,楚朝輝小時候聽習慣了那地方的方言,不太會說,但可以聽明白,褐衣人口音雖然和二十一世紀的方言有差彆,但對照褐衣人現在的舉動,楚朝輝還是能明白大致意思。
“舉手之勞,不用太過在意。”楚朝輝客氣了一下,既然是和古人說話,總得古言點吧,再說他也沒幫什麼,就拎著根棍子嚇跑兩人。
褐衣人年紀在四十出頭,個子也是不高,他的頭頂隻到楚朝輝肩膀,跟那兩個逃跑的漢子差不多身材。他好似不怎麼明白楚朝輝所說意思,眨巴著眼仰看著救命恩人,臉上有點疑惑。
“怎麼回事?”鄭鈺銘從後麵跟了上來,他看了看兩個漢子逃走的方位,那裡已經看不到人影。
“兩位好漢!多謝你們出手相助,偶家感激不儘。”褐衣人見到鄭鈺銘,道謝的態度越發恭敬。剛見楚朝輝從小路拐彎處衝來時,他就大吃一驚,好高大威猛的壯士,這麼高個子的大漢,他還沒有看見過,等鄭鈺銘也跑了過來,褐衣人更加吃驚了,因為鄭鈺銘個子雖然比楚朝輝矮了五厘米,可鄭鈺銘臉色白嫩,五官俊俏,這等好模樣,他走南闖北十幾年都沒看到過,這兩人身上衣服雖然古怪,可卻乾乾淨淨,衣服料子看不出好壞,可衣服布料上的顏色卻均勻亮澤,不是普通平民能夠擁有,褐衣人分析,這兩人肯定是大世族裡的子弟。因為心裡這樣分析了恩人的身份,楚朝輝和鄭鈺銘即使沒有出手相助,褐衣人也不敢對兩人態度不恭。
“路見不平本應該拔刀相助。”鄭鈺銘也來了句文文縐縐作答。
二十一世紀的穿越人和這時空的古人第一次交流很不順利,穿越人能聽懂古人的方言,而古人卻對兩位穿越人的話語意思沒搞明白。
鄭鈺銘對上褐衣人茫然的神色,不由拍了一下腦門,他和楚朝輝說的都是普通話,是古時候的北部方言,而他們現在身處的地方,從這些天見過的植物和動物來看,這地方絕不是京城那帶位置,挺似南部地區。古時候的交通不發達,人口不太流動,身居南部的古人如何會聽明白北方方言?難怪褐衣人對他們說的話是一副茫然不知模樣。
鄭鈺銘的家鄉就在吳越之地,他從小長在農村,說得一口方言,不像楚朝輝隻聽不能說,發覺問題結症後,鄭鈺銘立刻用自己家鄉的方言和褐衣人交流,兩種時空的方言有著很大區彆,但多說幾次,連比劃帶猜,還是能搞明白對方意思。
褐衣人是個商販,他剛從達城賣掉一車貨物返家,昨天來不及在天黑前趕回家中,就在前麵一個叫後坡的小村莊住了一晚,今天一大早駕著騾車往家趕,不想在這裡遇到土匪,土匪本來是要搶騾車的,不過騾子受驚失蹄,車子側翻在路邊,楚朝輝來時,那兩個土匪正把他打翻在地,想把騾車扶正駕車離去。
“偶家無以為謝,這是達城所產,忘恩人笑納!”褐衣人把從達城買來的兩匹布捧到楚朝輝麵前。
這褐衣人自稱是偶家,兩位穿越人士還以為這個中年古人名字就叫偶家,和褐衣人一番交流後,才知道‘偶家’是本地人自我稱呼,和‘在下’、‘鄙人’一樣是謙遜自稱。這褐衣姓吳,名妏,在家排行最大,村人習慣按排行稱呼,因此吳大變成褐衣人的常用名,而吳妏這個正名,隻有和人正式結交時才會使用。
楚朝輝和鄭鈺銘不了解下這個世界的情況,正想著怎麼和古人打交道,現在無意中救下吳大,就想爭取吳大好感,讓吳大做他們的異時空百度,對吳大酬謝的粗布匹,兩人哪裡會看在眼裡,當即堅決推辭,堅決要做那不求回報的俠義之士。
在楚朝輝和鄭鈺銘的堅決推辭之下,吳大隻得收回酬謝,那時的楚朝輝和鄭鈺銘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布匹等同於貨幣,一匹布,相當於一個平民家庭的兩個多月生活費用,吳大一送就是兩匹,等於送出他這次去達城買賣的賺頭,這樣的酬謝不可謂不重,吳大認為,相對比騾車被搶,送兩匹布是值得的,因為一輛騾車最少需要拿十匹布才可以換到。
鄭鈺銘對吳大自我介紹的身世是和楚朝輝一路上編造的,宣稱倆人是海外孤島人士,跟族人乘船遇上了風暴,族人都在風暴中遇難,隻有他們兩人隨著破船漂流到此地,現在在江邊山腳搭了居所暫住,這次翻過山嶺,想尋找個地方買些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