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夫婦招待貴賓竭儘心力,把家中最好的飯菜拿了出來,那壇一匹青布換來的青酒也被擺放到飯桌上,即使過年,吳家飯桌也沒有今天這樣豐盛,可穿越人士在品嘗了古代佳肴後,不由後悔自己所帶的食物送給了黑小孩,這飯菜實在是讓他們提不起食欲。
這時空的人們還沒有學會提取菜油,做菜都是使用動物油,人們做菜都以煮、蒸為主,吳大家的菜桌上菜,除了一條鮮魚是蒸的,其他都是白煮,調味也很少,除了豬油、鹽,就是茱萸,那時候辣椒還沒有傳入中原,人們就用有氣味辛辣芳香茱萸做調料。
吳大花了一匹達城布換來的青酒,在兩個穿越人士的嘴裡,也不過是普通的米酒,看吳大眯著眼睛品酒的陶醉模樣,這樣的普通米酒好似是瓊漿玉液。
最難吃的是米飯,吳大家的米是秈米,脫粒不完全,煮出來的飯在現代人看來,隻配喂豬,可聽吳大的口氣,南埠村隻有十分之一的村民經常吃得起這種米飯,其他都是和菽、大小麥混著吃,菽就是大豆。大小麥是不脫皮直接水煮吃的,因為這個時空的石磨盤還沒有出現。
主人家盛情招待,鄭鈺銘和楚朝輝隻得硬著頭皮往嘴裡塞東西,桌上的清蒸魚最受兩人親睞,魚的調料少歸少,可魚天生鮮啊,在鮮味的掩蓋下,兩人屏蔽了腥味。
木頭是三個穿越生物中,吃得最高興的一個,因為它吃的還是從穀中帶出的食物,是鄭鈺銘用肉鬆特意為木頭攤的餅子。
吳大看到鄭鈺銘用肉餅喂一隻狼崽,心裡越發肯定這兩人出生不凡,在他們的海外故土,必定是出生公侯顯貴之家。
吃完飯,兩個穿越人士沒有急著要吳大陪他們去埠頭交易日常用品,反而是和吳大打聽起這個時空流行什麼珠寶首飾。
這個時空的人們和二十一世紀那個時空的同時代的人一樣,推崇玉,喜愛金、銀、瑪瑙和珍珠。
“沒人喜歡那種發亮的石頭嗎?”聽完吳大解說,楚朝輝突然發問。
“發亮的石頭?沒聽說過,如果有這樣的石頭,王公貴族肯定是喜歡的。”吳大想了想,沒聽說哪裡有發亮的石頭,也許海外有這種石頭吧。
鄭鈺銘一聽發亮的石頭,就猜到楚朝輝說的是鑽石,便用普通話和楚朝輝說了一句:“這時空的鑽石有也是原石,沒有先進的切割技術,再大品質再好的鑽石都是白瞎。”
楚朝輝朝同伴扯了下嘴角,臉上帶著些嘲弄的味道。鄭鈺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自己剛才的話有什麼地方惹到這個前時空的亡命之徒。
吳大看著用普通話交流的穿越人士,突然想到了什麼。“兩位賢弟是不是身邊有所不便?”
午飯推杯換盞間,鄭鈺銘、楚朝輝和吳大認了異鄉弟兄,吳大對兩人的稱呼也從恩人、壯士變成了賢弟。
他這麼說的意思就是,你們兩個穿越人是不是沒錢,想變賣東西去交易物品。
吳大剛才想起的是,鄭鈺銘和楚朝輝是海外飄泊而來,身上沒有吳地貨幣,當然得變賣身邊物品才能到市場買東西。
“不錯,吳大哥,我兄弟二人漂流到此地,身無分文,隻有從家中帶來的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在我們那裡是寶物,不知道在這裡能不能換到財帛。”鄭鈺銘從工作褲兜裡掏出個小玻璃球,這是他從木頭的紙箱裡撿的,也不知道木頭是從哪個角落搜尋出來的。
靠在鄭鈺銘腳邊的木頭一見玻璃球,不由搖了搖尾巴,那是它從辦公室沙發底下尋找到的,可能是鄭鈺銘老堂哥的孫子在辦公室裡玩耍時遺落。
“這是琉璃珠?”吳大把玻璃球放到陽光下細看,這個玻璃球是透明的,在陽光下看不到一點雜質。
“是的。”
鄭鈺銘毫不猶豫地回答,這個時代沒有玻璃,隻有在高溫1000c以上的火爐上由水晶琉璃母石熔化後而自然凝聚成琉璃。玻璃球沒有琉璃流雲漓彩的色彩,可它純淨啊,如果彆墅再尋不到第二顆,鄭鈺銘可以保證,這個玻璃球是這世間唯一。
“這真是寶物,一個值十匹,不,應該值二十匹布吧?”
吳大隻見過琉璃,琉璃在這個時空等同於原時空的和田玉,一件琉璃製品就價值上百匹達城布,手中的這個小球雖然沒有美麗的色彩,可有時候,東西也不是以色彩奪目奪魁,就吳大所知,用水晶琉璃母石是融化不出這樣純淨透明,一般東西都是物以稀為貴,這沒有聽說和見過的純淨琉璃,他心裡沒底,估不出玻璃球的真正價值。
“吳大哥,我們兄弟在此處人生地不熟,想請吳大哥幫著變賣。”
鄭鈺銘一聽這個小玻璃球竟然價值十幾匹布,相當於一輛或兩輛騾車的價值,心裡不由大喜。這兩個穿越人士已經會通過布匹換算物價,一個普通百姓家,窮儘一生,都無法積蓄下十匹布去買輛騾車,所以吳大騾車沒有被搶,會對兩位穿越人士生出濃濃感激。
“這琉璃寶物在南埠賣不動,得到達城找買家,不過這東西太貴重,我怕路上有閃失。”吳大一口應承幫兩人出售,可他怕玻璃球被搶,要被搶了,他可是賠不起的,一年到頭,他去達城做生意,最多能賺十匹布。
“我們陪吳大哥一起去達城。”楚朝輝明白吳大是要保鏢。
“那好,我們三天後動身。”去一趟達城來回要一天,他們到達城不一定馬上能把珠子賣出,因此這趟去達城就得多做些準備,得準備住在達城直到珠子賣出。
“嗯,我們三天後清晨來南埠。”楚朝輝和鄭鈺銘都點了下頭,定下這個出發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