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山君府擺了豐盛地午宴,達城中的貴族和官吏全被傳召來君府,公子光舉辦了隆重的宴席將鄭鈺銘介紹給達城的上流階層。
達城的最有份量的大貴族有三家,一是公子光的母族呂氏,郭虎賁所在的郭氏,還有一家是在達城世代盤踞的陳氏。
公子光有兩個舅舅,這兩個舅舅是達城武裝力量的最高首腦,郭氏是新興貴族,郭氏族長很得魏慎信任,而陳氏家族在達城有幾百年曆史,其他家族隨著達城城主地不斷變換,起起落落,大都消失在時光裡,隻有陳氏,如長青樹般屹立在達城巍然不動。今天公子光的兩個母舅有事缺席,三大家族隻來了兩大。
鄭鈺銘在達城城外架起水車的事,已經傳遍整個達城,貴族中隻要有點頭腦的人士都知道水車對他們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達城農民更能抗旱,意味著他們今年的收入將大大增加。因為知道水車的巨大作用,貴族們對公子光禮遇鄭鈺銘並沒有覺得過分,等在君府見到鄭鈺銘後,對鄭鈺銘更增好感,因為這個異鄉人長得過於出色,隻有他們這樣高貴的階層才會孕育出如此俊秀。
陳氏族長陳蒙端了酒杯離座向公子光和鄭鈺銘敬酒,鄭鈺銘和魏慎分彆坐在公子光兩側。
“陳氏的大半土地遠離河流,這水車無法使用,不知鄭知事可否幫陳氏解決這種難題?”
“可以挖溝開渠。”鄭鈺銘欠身回敬陳蒙。
“哎,這工程太大,要把一座山坡劈開才能連通到河流。”陳蒙滿懷希望尋求鄭鈺銘的幫助,沒想到鄭鈺銘並沒有給出特彆好的建議。
“可以開鑿灌溉水井。”水井早在4000年前就出現,夏的時候人們已經開鑿水井灌溉。
“水井已經開鑿,隻是太費力氣。”陳蒙聽了鄭鈺銘的回答有些氣餒,他對農事非常看重,學著北方貴族在田地專門開鑿了水井,但從水井裡取水是很費勁地事。
“用轆轤車水可以節省力氣。”鄭鈺銘拿眼多看了陳蒙一下,南埠的村民就沒想到在離水源遠的地方挖井,這個陳蒙好像對農事很上心,也很了解。
“什麼是轆轤?”公子光又聽到個新事物,不由又起濃厚興趣。
“就是用手動絞車,牽引水桶自井中汲水的提水。”
文史記載轆轤是周代初期的史官發明的,到春秋時期,轆轤就已經流行,在這個時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吳地人們還沒有使用轆轤。
“鄭卿多才!”公子光撫掌稱讚。
貴族們都能從鄭鈺銘身上得到好處,現在既然公子光開口稱讚,他們也不吝嗇奉上讚美之詞,一時間,宴席中氣氛熱鬨非凡。
“鄭知事初到南埠,可有什麼難處?如有難處不妨講來,陳氏定會鼎立幫忙。”陳蒙眼見公子光對鄭鈺銘親熱有加,再聯想到公子光兩年來一直寵信那位清秀藝人昕,如今這位外鄉人俊美幾倍於藝人昕,又有大才,以後肯定會最得公子光的寵愛,陳氏在達城巍峨不動幾百年,靠的就是家族決策人的投資眼光。
“鄭卿可有難事?有的話快快講來。”公子光鼓勵鄭鈺銘彆和他客氣。
“多謝公子和陳理事,銘鈺沒什麼難事,就是缺人,缺匠人。”勞動力可以從奴隸市場得到,可會手藝的匠人就都掌握在貴族手中。
“這個陳氏可以幫上些小忙,陳氏可以勻出幾家送到南埠。”陳蒙一聽鄭鈺銘的難題,一點都沒覺得是難題。
陳蒙的官職是理事,比知事高一級,蔚山君手下官吏品級不多,最高的官職就是文邑宰和武邑宰,這兩個官職一般由城主的家臣擔任,達城的文武邑宰分彆由魏慎和公子光的母舅擔任。
“魏邑宰,君府也撥些匠人給鄭卿。”蔚山君對魏慎有三種稱呼,辦公事時稱呼官職,在府中私下稱呼舍人,兩人獨處時稱呼魏慎為父。
“君府匠人不多,不過也可以勻出一些。”魏慎向來精打細算,君府並沒有多養匠人。
“公子!發配到吳地罪匠可不可以讓鄭鈺銘使用?”鄭鈺銘很高興從陳氏和君府得到工匠,不過他最喜歡的是獲罪發配到吳地的工匠,這些工匠並不是本身犯罪,其中有些是得罪主家,或是做的事物讓主家不滿意才給發配,不過絕大部分是因主家被貶而受累,達城是吳國最南端,這地方因為氣候濕熱,經常瘟疫肆掠,一向被吳國統治階級當成發配之地。這些工匠被發配來後都是轉賣為奴隸,彆墅所在的山穀,在沒有發展壯大前,鄭鈺銘和楚朝輝隻想使用沒有人身自由的奴隸。
“這個可以,大牢裡好像有十幾個剛發配來的家奴,鄭知事回南埠可以一並帶走。”魏慎答應得很爽快,這些因主家獲罪的家奴,放到奴隸市場拍賣超不過百金,用區區百金就可以打賞鄭裕銘,魏慎覺得太合算。
“以後有罪匠就都送於南埠!”公子光可比魏慎大方多了。
“遵命!”魏慎從不反對公子光的決定,當然,公子光在大事上從不擅做主張,隻在小事上有些武斷,比如對於藝人昕的賞賜和對鄭鈺銘的獎賞。
“多謝公子!多謝魏邑宰!”鄭鈺銘大喜,這次站起來致謝真誠多了。
中午的午宴持續時間很久,歌姬、舞姬、藝人紛紛上來獻藝,一直熱鬨到傍晚才告結束,宴席上品飲的都是高檔青酒,青酒酒精度數雖然不高,但有後勁,宴會結束時,參加宴席的人基本都酒醉醺醺,公子光離席之時緊拽著鄭鈺銘的手,鄭鈺銘當時也隻有兩分神智,兩人勾肩搭背一起離席,進了公子光的臥室,兩人便滾到臥榻上睡死過去。
霍思中和衛青被安排在下人處吃喝,使者瞧見鄭鈺銘很得公子光親睞,對鄭鈺銘的小隨從不敢怠慢,上的食物很豐富。霍思中和衛青在穀中吃得不錯,但穀中雞鴨挺少,侍者端上來的整雞和整鴨讓這兩個少年大飽口福,吃飽喝足,看著太陽漸漸西沉,霍思中心裡開始焦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