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蒙在鄭鈺銘辦公處喝了一上午茶,在知事府吃了頓午飯,睡了個午覺,直到下午四點才坐車回去。
陳蒙一走,幾個工廠管事便全從廂房走出來,排隊到鄭鈺銘辦公室彙報工作。這幾個工廠管事大部分是額頭有梅花印記的奴隸。
“大人,五十料新船可以提前兩個月下水。”木船廠同時開工了兩條二十料和一條五十料的木船。接到九月九要去康城朝拜的消息後,楚朝輝下令船廠先全力趕製五十料的大船。船廠負責人今天是來報告好消息的。
“嗯,讓財務給工人發獎金。”鄭鈺銘批了個條子給木船負責人。
木船負責人接過批條,滿臉春風地離開。
“護衛隊這次增選人選已定,名單在這裡,請大人過目。”馬仁遞上一張白紙,他被臨時選派到南埠訓練護衛。四個連長是輪流來南埠帶隊,半個月一輪換。
鄭鈺銘接過白紙,看了看名單,又看了看名單上人員的家庭信息,在紙上簽字,遞給馬仁到檔案室立檔。
馬仁走後,吳大抹著汗進來了。
“大哥,快來喝杯涼茶。”鄭鈺銘拿起茶罐給吳大倒了杯茶。
“這天太熱了。”吳大接過茶杯一飲而儘,一杯不覺解渴,又倒了兩杯喝掉方才覺得過癮。“二弟,房子都租出去了。”
吳大所說的房子,是原來被火燒後重蓋的商鋪和作坊,重蓋的商鋪全部是二層高的磚瓦房。除了酒店和客棧由知事府經營,其他商鋪都對外出租。一些貨郎和商人已經感覺到南埠的商機,對外出租的商鋪都是被他們租賃。
“大哥,你不要太辛苦,注意點身體。”鄭鈺銘發覺吳大消瘦了好多,不過精神卻比原來好許多。
“嘿嘿!為兄忙得高興。”吳大裂嘴一笑,這種忙忙碌碌的生活很有意義,因為它的效果很厲害,南埠有一種一天一個樣的改變。
鄭鈺銘目送吳大離去,心裡遺憾租商鋪的人中,沒有南埠村人。
如今的大秦,跟原時空的春秋戰國相似,商人的地位也是等同。在這個時期,商人並不低賤,不是誰都可以去經商,經商的一般都是貴族身份。諸侯各國割據,他們需要流通,需要互通有無,君主們歡迎商人,但也提防商人,入境車輛人數都有限製,越有實力和後台的商人,行走各國越便宜。沒有人脈,普通平民是經不成商的。
像吳牧這樣的小商人,也是有著貴族血脈,懂一些文字和貴族禮儀,能被楚地貴族認同,可以在楚地販賣布帛。後來有了鄭楚兩人的財力支持,才真正打開楚國市場門戶。
太陽西下時,霍思中興衝衝跑了進來。“大人,楚大人的船回來了。”
“哦,船過南埠沒有?”鄭鈺銘一喜,站起身就往外走,這已經是楚朝輝第二次偷偷去唐了。
“沒有,我看到大船就回來稟報的。”楚朝輝去唐的木船是二十料的大船,南埠碼頭再沒有比這更大的船隻,霍思中一看長河有這麼大的大船從南駛來,就知道那艘船是楚朝輝乘坐。
楚朝輝所坐的木船不會在南埠上岸,鄭鈺銘也不去碼頭等待,跟霍思中兩人騎馬回了山穀。回到山穀在彆墅沒有下馬,直接駛往山穀西部碼頭。趕到碼頭時,正好看到楚朝輝從跳板上上了岸。
“朝輝,衛青呢?”衛青跟楚朝輝一起去的唐。
“我讓衛青從唐去吳都城,到吳都城見過餘奎再回來。”楚朝輝走到鄭鈺銘身邊,盯著他細看,兩人說的都是普通話,不怕旁邊人聽懂。
楚朝輝如果不是因為身材太高大,會吸引人注意,他倒非常想潛進吳王都,摸摸都城的情況。
從南埠去一趟唐國,坐船來回要四五天,加上楚朝輝在唐國境內逗留了幾天,兩人有十天的分離了。鄭鈺銘詢問衛青的話說完後,明明有許多事要商量,要討論,卻在楚朝輝貪婪的目光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的馬得借我騎了。”楚朝輝從鄭鈺銘手中接過馬韁繩,翻身上了馬。“來!上來!”坐在馬上的楚朝輝微笑,落日的餘輝映得他的臉分外剛毅。
鄭鈺銘的手剛搭上楚朝輝的手,就被一股力道一下拉上了馬,他被楚朝輝拉到了身前。
“鈺銘,坐好了!”楚朝輝的嘴巴貼著鄭鈺銘的耳朵,兩手圍住鄭鈺銘的身子控製馬韁繩。
鄭鈺銘感覺臉在發燙,他覺得自己夠蠢的,來接楚朝輝竟然沒想到把他的馬帶來。現在兩人一騎,楚朝輝把他摟得死緊,在這種炎熱天氣裡,鄭鈺銘有種要中暑的症狀。
鄭鈺銘很幸運,沒有熱得中暑,因為霍思中發現鄭鈺銘忘記給楚朝輝帶坐騎後,貼心地把馬匹送來了。
山穀中的人吃過晚飯後,在一塊空地上燃起驅蚊草,點起火堆,搬了小木凳在火堆不遠處坐著。山穀演奏隊就是在這裡接受鄭鈺銘的指導。山穀中的人們一吃完晚飯,就會聚集在這裡看演奏隊排練。
鄭鈺銘譜寫的音樂使用到的樂器有鼓、古琴、二胡、笛子、羌。演奏人員太缺,隻有演奏鼓和羌的人員齊全,古琴、二胡、笛子都沒人會演奏,需要教導,二胡交給了範津,笛子挑了個少年練習,古琴由鄭鈺銘手把手教一位原來彈奏過古箏的藝人。二胡和古琴是彆墅裡現成的,二胡是鄭鈺銘爺爺的遺物。笛子和鼓是山穀匠人製作,羌是跟蔚山君府索要來的。
排練都是一小段一小段進行,山穀中的人們聽不到完整的音樂,即使這樣,人們也聽得津津有味,特彆是鄭鈺銘做示範彈奏時,人們都是豎著耳朵傾聽。山穀中幾位少女更是癡迷地盯著鄭鈺銘。
演奏隊練習到亥時快結束才停止,空場上的人們戀戀不舍地離開,驅蚊草堆已經燃儘,火堆被撲滅,不大一會,山穀便安靜下來。
鄭鈺銘回了彆墅,拎了桶井水倒在樓下浴池,滲了一瓶熱水到浴缸裡,沒有自來水和電,洗澡隻能在浴缸裡洗盆浴。彆墅裝熱水的熱水瓶有三個,鄭鈺銘和楚朝輝在彆墅使用的熱水,都是靠熱水瓶供應。
鄭鈺銘洗完澡,套了條褲衩就想往上樓,剛出浴室門,就被一個高大的黑影一把摟住。
“鈺銘!”楚朝輝呼吸急促,在鄭鈺銘洗澡時,他已經站在浴室外思想鬥爭了半天,傍晚摟抱的感覺一直不能消失,在二樓聽了半晚鄭鈺銘悠揚的古琴樂曲,越發心情澎湃。
鄭鈺銘剛出浴室時突然被楚朝輝抱住,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楚朝輝按在牆邊吻住。楚朝輝的吻很急,裡麵帶著強烈的**,鄭鈺銘那種要中暑的感覺又來了。這次鄭鈺銘依然幸運,他還是沒有能夠中暑,因為木頭正對著楚朝輝狂吠。
楚朝輝抱住鄭鈺銘又啃又舔的動作,讓木頭以為楚朝輝在對他主人行凶,保護主人是木頭終身職守,為了主人的人身安全,木頭奮不顧身朝著歹人狂吠,並用它的小狗牙咬住歹人的褲腳直往後拖,一聲‘嗤’響,歹人褲腳撕裂,摟抱在一起的兩人被迫分開。
挽救了主人的人身安全後,木頭緊守在主人身邊,隻要歹人敢近主人五步之內,木頭就呲牙威脅,歹人麵對木頭的英勇,終於敗退,無奈回到了自己房間。
木頭覺得,主人肯定是很讚賞它的英勇,因為主人抱著它笑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