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的叔叔西侯做事一向很慢,不過當王都發來對驃騎大將軍的問罪詔書後,西侯一反常態,迅速召集了虎賁在封地邊境警戒。
“父侯,召集虎賁是要去捉拿大將軍嗎?”胖胖的世子手中抓著一根雞腿在啃。
“不是,父侯召集虎賁是為了防動亂。”西侯世子頭腦不靈光在封地是共識,可是西侯依然不肯死心,放棄對嫡子的培養。
“防動亂?”世子的牙齒停止了嚼雞腿,他歪了歪頭,想不明白。
“唉”西侯看著茫然的兒子,不由重重歎了口氣,自己年邁,對唯一的嫡子不知道還能看顧多久,也不知道培植的親信在自己死後,能不能一直對世子忠心。
“父侯不要難過,笙留了最大的雞腿給父侯了。”世子笙見父親又開始歎氣,連忙討好地把青銅盆中的大雞腿捧在手上,小心翼翼地遞到西侯麵前。
西侯看了看雞大腿,又看了看一臉期盼的兒子,接過雞大腿放到自己麵前的盤中,開始為兒子解說自己如此行動的原因。世子笙雖然腦袋木榆,可是卻非常孝順,西侯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吃東西總會把最好的食物留在一邊孝敬父親。每次世子笙這樣做時,西侯心裡就開始酸楚,暗恨老天對他們父子太薄,給了兒子孝心,就不給他智商。
“驃騎大將軍對吳國忠心耿耿,他除非遭遇滅族之禍,不然是不會背叛大王的,而大王也不會輕易處置驃騎大將軍,處置驃騎大將軍,就得處置王庭一半的貴族,這樣做會撼動吳國根本。所以這封問罪詔書就顯得很蹊蹺,父侯猜測,王都中肯定發生大事了。”
西侯耐心的對兒子解釋,不過世子笙在看到父親不再糾結歎氣後,放寬了心,繼續專心啃他的雞腿,對於西侯的解釋他隻聽明白,王都有大事發生了,至於什麼大事,他擰不清,不過有父親在,父親會為他解決一切的。
西侯說到後來,也不是跟兒子分析了,倒有點自言自語:“是那漪姬麼?這女人終於動手了?大王被這女人控製住了麼?”
“主公!主公!王都來侍者了,要主公前去聽詔。”西侯的文宰匆匆進來稟報。
“來了多少人?”西侯心一擰。
“五個虎賁和一位黃衣。”
“哦,那就帶到前廳,本侯和世子等等就去。”
西侯對吳王的去世並不感覺意外,不過他在接詔時,仍然顯得非常吃驚和悲傷。
“大王和太後希望西侯速度去王都吊唁先王。”侍者對待西侯態度非常熱絡,臨出王都,漪姬對他叮囑良多,要求侍者一定要讓西侯快點動身,西侯在吳國王族中輩份最高,有西侯帶頭承認,其他王族就會跟風。
“大王!大王!”西侯不理侍者催促,隻是坐倒在地上捶胸頓足,旁邊的世子笙見父親傷心,跟著哇哇大哭。一時間,大廳中隻有父子倆此起彼伏的哭聲。
“這位黃衣,西侯聞噩耗太過傷心,去王都吊唁大王之事,可否等明日再說?”文宰接到西侯的暗示,連忙和侍者商量。
“這樣啊?”侍者看著抱在一起哭得泣不成聲的西侯父子倆,這時總不可以勸父子倆不要因為吳王駕薨悲傷,隻得同意文宰的建議,等到第二天再來跟西侯商議行程。
侍者等到第二天焦急了,因為西侯悲傷過度,躺在床上一病不起,世子笙哭得兩眼紅腫,喉嚨沙啞不能發音,很顯然,父子倆都不合適立刻上路。侍者在西侯封地苦等三天,發現西侯的健康狀況一點都沒有好轉,隻得帶著虎賁先回王都複命,囑咐西侯身體一好就立刻啟程。
等到王都傳詔的侍者一走,西侯馬上從臥榻上爬起。
“父侯身體好了,是不是可以動身去王都?”世子笙拍著手歡呼,不過他的喉嚨沙啞,歡呼太像鴨子在叫喚。
“傻兒子,我們不可以去王都,四公子雍上位不能服眾,王位就不能坐牢,西南還有二公子蔚山君在呢。”西侯憐愛的摸了摸世子笙,這個中年才得到的兒子,雖然遲鈍,可是對他的一片孝心一覽無遺。
“那去蔚山?”世子笙嗬嗬傻笑,父侯好就是他好。
“不,咱們哪都不去,反正為父做什麼事都遲緩,拖到局勢明朗表態不遲。”西侯坐在案幾旁狼吞虎咽的喝著粥湯,為了讓病情看起來真實,西侯這幾天都沒敢吃飽,就怕臉色太紅潤會露餡。
等到王頡起草的討逆檄文送來,西侯更加覺得這壇渾水不能趟,要趟得等渾水稍清才能行動,為了搞清狀況,西侯向王都和蔚山派去許多探子探聽消息。
吳國的北部,當北侯接到吳王的駕薨消息,沒有跟西侯一樣悲傷,反而是開懷大笑。
“哈哈,死了好!讓你惦記本侯的駿馬!”
“主公,我們要不要動身去王都?”北侯的舍人怕自己主公光顧著高興,忘記正事。
“慢點去,那小四公子雍罔顧長幼繼承宗法上位,肯定有人出來反對,反對的人多了,漪妃就得求助本侯,到那時,本侯就讓王庭把封地的朝貢免了。”北侯現在是洋洋得意。
“主公英明。”北侯的舍人拍著主公的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