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軒的護衛搬好行李,搭好馬廄,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趙國人抵達伐木場時,雨已經下得很大,他們無法從野外獲得乾柴火,晚上做飯取暖的木柴還是黃鐘帶人送來的。趙軒感激之下,命伯耀從行李中取出一條鹿腿送到鄭鈺銘這邊表示感謝,鄭鈺銘將烤好的魚肉裝了兩盤讓大牛端過去還贈,一時之間,兩個商隊的人友好交流,相處融洽,其他書友正在看:。
眾人用過晚餐,時間已是九點多鐘,在大秦,人們在這個時間習慣上床休息。這破屋中的人,白天忙於趕路,到了此時都覺疲憊,伯耀和馬仁協商好晚上同時派人在破屋外值守後,大家便各在自己的地盤休息。
“大人!”馬仁將破屋周圍巡視完一遍,回到破屋鑽進鄭鈺銘的帳篷。
“發現什麼情況了?”鄭鈺銘靠在靠枕上,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一邊,馬仁的臉色很嚴肅,一看就是發現什麼異常的樣子。
“那梁軒來曆不凡,卑職剛才到外麵巡視,看到梁軒的坐騎頭頸高昂,四肢強健,全身毛發烏黑發亮,無一絲雜色,實在是萬裡挑一的好馬,非普通客商能擁有。”
馬仁在伐木場小道見到趙軒,趙軒的坐騎被雨水打濕,馬匹外表狼狽,馬仁一時之間沒看出那馬的好壞,剛才舉著鬆明火把巡視時,火把照到趙軒的坐騎,那坐騎身上馬毛已經乾爽,在火把照射下發著亮幽幽的光澤,馬仁端詳那馬是越看越驚訝,黑馬絕對是馬仁見過的最好良駒,沒有之一。
“難道真不是普通商人?”鄭鈺銘沉思,趙軒的談吐不俗,跟吳牧那樣的純粹商人絕對不一樣。
兩人正低聲討論著,帳篷外響起輕微的腳步聲,躺在鄭鈺銘腳邊的木頭隻把頭微抬了一下,好似辨彆出是誰,又把頭搭在了狗爪上。從木頭的神態可以判斷,來人是自己人。
“卑職見過大人。”果然,掀開帳篷進來的是黃鐘。
有關大賢的情報收集,一直由黃鐘負責,黃鐘對公孫大賢近況最了解,鄭鈺銘這次祁門山之行,就將黃鐘帶在了身邊。
“黃鐘,什麼事?”
“屬下覺得梁軒很可疑,這梁軒人品出眾,屬下如若見過,定不會忘記。。陳國的大世家子弟中沒有如此出色人物。”黃鐘對自己國家的權貴很熟悉,因為他先是在自己國家向國君和大貴族推薦自己,得不到使用後,才開始周遊各諸侯國。
“這麼說來,梁軒不會是陳國人?”鄭鈺銘摸著下巴,擁有一匹稀世寶馬的人怎麼可能會出身普通家庭,而且還用得起十幾名強健護衛,這些護衛的坐騎還都是馬匹,這樣的人的家世隻可能是大世家,而黃鐘又不認識,說明此人不是陳國世家子弟,這人隱瞞了身份。
“絕對不會是陳國人,不過梁軒手下護衛說話帶著趙國口音。”
黃鐘非常肯定,趙軒進破屋時,他跟大牛正在伐木場北部的溪流旁,大牛捕到魚先回,黃鐘則是把晚上要煮食的東西清洗乾淨,又打了桶水才回。等他從大牛嘴裡知道來的陌生人群是自己國家的商人後,心裡就起了懷疑,趁著給趙軒馬隊送乾柴的機會,黃鐘跟伯耀和趙軒的護衛閒聊,從口音更加確定。
“梁軒是趙國人?難道是趙太子?”鄭鈺銘挑眉,梁軒和趙軒隻是姓不同,可能就是趙太子的化名,而且儀表堂堂外表,這點也和資料符合。
“屬下覺得八/九不離十。”
鄭鈺銘歪頭看著黃鐘促狹一笑:“黃鐘,趙軒據說求賢若渴,你就沒去投奔他?”
黃鐘神色變得尷尬,他摸了摸鼻子,小聲說道:“屬下去了。”
“那你怎麼會不認識趙太子?”鄭鈺銘暗想,黃鐘不會悲催到趙軒見都不想見的地步吧。
“屬下去趙太子府邸求見時,趙太子正好不在,他帶著使團去了燕國,向燕君求娶燕君的妹妹。趙軒的門人認為屬下是個庸才,不待見屬下。”
黃鐘上門自薦是趙軒的管家接待,趙軒的管家考問了黃鐘幾個問題後,認定黃鐘沒有大才,對黃鐘態度冷淡,黃鐘遭到冷遇,落寞地離開趙國去了彆的諸侯國,。
鄭鈺銘見黃鐘回憶起往事,一臉難受,不由出口安慰:“幸好趙太子的管家輕視,不然,鈺銘怎麼能得一個能乾的左膀右臂?”黃鐘做事有耐心,觀察仔細,從微小推理事物發展,是做情報的好手。。
“屬下幸運,得遇總理事和大將軍,不嫌屬下沒有治國大才。”黃鐘這句話發自心肺。
“黃鐘不要菲薄自己,你和馬仁、餘奎、周成、衛青他們一樣,都是才,你們的才聚集在一起,就是治國大才。”鄭鈺銘覺得,一個國家不需要太多的大才,隻需要各種螺絲釘,國家的運轉,靠得就是各種螺絲釘的連接和固定。
黃鐘眼角濕潤,心中感動,旁邊的馬仁心中也異常火熱,鄭鈺銘這是在肯定他們的價值。
“大人?既然這商隊是趙太子所扮,我們是不是趁機...”黃鐘感動過後,想起楚朝輝老是說趙軒以後會是吳國大敵,現在既然遇到大敵,不如宰了這個未來敵人。
“不錯,大人,趙太子他們定然對我們不提防,我們可以在半夜趁他們不備,一舉砍殺了他們。”馬仁也躍躍欲試。
“不可。”鄭鈺銘搖了搖頭。“趙王如果知道他兒子在吳國遇害,肯定會發兵伐吳,我們吳國經過內亂,現在千瘡百孔,是最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經不起折騰。梁軒如果是趙太子,我們不但不能動他,還得保護他的安全,不能讓趙太子在吳國出事。”
“可是大人,這趙太子必定是來祁門山請大賢出山的,難道我們眼睜睜看著趙太子將大賢請到趙國去,為趙國這條猛虎添翼嗎?”黃鐘著急,趙軒偽裝成皮貨商跑到祁門山的目的,不用想都能猜得到。
“這個嘛,當然不能讓趙軒將大賢請到趙國去。”
鄭鈺銘皺著眉沉思,他朝黃鐘和馬仁揮了揮手。“黃鐘、馬仁,你們去休息吧,怎麼阻止趙軒請賢,我來想辦法。”
第二早晨,春雨停息,天空雲層散去,太陽跳了出來。伐木場周邊的樹木經過一夜的雨水洗刷,變得更加有生命力,鳥兒在林間樹梢歡快的叫著,草眾中的小動物竄來竄去尋覓食物。
“這裡景色不錯!”趙軒站在破屋前,眼前景色讓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