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學士儀表堂堂,學識出眾,三郎有此出色好友,衛府之幸!”衛舒慶微笑著在廳堂門口相迎。
“伯父謬讚,晚輩愧不敢當。”楊賀和符疇一邊上前見禮,一邊口中謙虛。
“快請入內相坐。”衛舒慶請兩人進屋坐下,衛仲在旁相陪。
衛家的坐具很奇特,不是以往的蒲席和案幾,而是一種靠背椅,兩邊有扶手,客廳正中有兩把隻可坐一人的靠背椅,兩椅子間有茶幾,左右兩側是長型靠背椅,可坐三到四人,長椅前放著長茶幾。座椅上都鋪著毛茸茸的獸皮,坐在上麵又暖和又舒服。長茶幾上有衛家仆人倒的綠茶,裝茶的器具是透明的玻璃杯。
楊賀在康城住了將近兩年,許多貴重物品都在商鋪看到過,知道眼前玻璃杯價值不菲,喝起茶來,心裡有點忐忑,怕不小心摔壞杯子。
“伯父,據說周邊許多諸侯國近年來賊人眾多,行商路上很不安全,此話當真?”符疇記掛家中親人,想從衛舒慶這裡了解唐國形勢。
“嗯,不錯,這兩年來,路匪山匪越來越多,衛家商行,能走水路,儘量坐船運貨。”衛舒慶捋著胡須搖頭,去年年底,家中一支商隊在齊魯境內遇到幾次匪情,護隊的護衛死傷一半,才將貨物護送到唐國境內一個河口,搭上南埠的商船安全返回。
“水路很安全嗎?”楊賀提問,他來吳國一直呆在康城,還沒有見識到南埠的大船,在楊賀的腦海裡,船很小,都經不起大風浪拍打,那麼小的船,在大河中行駛會很安全?楊賀所看見的大河,有幾段河水很湍急,一些小船,稍不注意就被漩渦吞沒得無影無蹤。
“水路非常安全,南埠所造的船非常大,船上還有防護,有風帆加速,在河流中無人可敵,可惜齊魯兩國君王竟然懼怕這樣的大船,不允許一千料以上大船進內,白費了好航道,其他書友正在看:。”衛舒慶惋惜。
“伯父,那齊魯兩國君主害怕吾國大船在情理之中,想那大船無人可敵,如若裝上士兵,輕鬆可抵其國腹地。”衛仲說話大大咧咧,他這話說完,大廳中各人猛然一驚。
“隻齊魯兩國君王限製船隻大小嗎?唐國對此沒有反應嗎?”符疇心中焦急,齊魯兩國國君很混帳,為了個金礦打了十幾年,弄得兩敗俱傷,這樣混帳的君王都發現威脅了,難道唐國國主就沒發現?唐國國主在符疇心中是不錯的君主,符疇家中的幾十畝地和幾個奴隸,就是符疇的父親跟隨唐王出征得到的賞賜,不過,符疇的父親因為再次跟隨唐王進犯吳國丟掉性命,符疇所受的忠君教育,讓他不肯麵對君王的錯誤,隻將父親的死亡,算到了楚朝輝和鄭鈺銘頭上。
“唐國?”衛舒慶搖頭。“那唐王在東海之濱山凹戰敗,吳國早跟唐國定下條約,唐國不得過問吳國商船。說起來,老夫實在佩服公子和大將軍,此二人眼光長遠,料事如神啊。”吳國的商人行走在唐國,唐國不能檢查,也不能收稅。
衛舒慶說完,楊賀和衛仲連連點頭讚同,隻符疇低頭不語,心底難堪,暗恨唐王目光太短淺,定下喪權辱國的條約,吳國控製了水道,要大軍進逼唐國是輕而易舉。
“伯父,衛家商行經常行走各國,您看齊魯兩國如何?”楊賀心中決定將家人接到吳國,隻對故鄉還有一絲希翼。
“齊魯兩國民不聊生,很多地方已經荒蕪,饑民爆死野外為野獸吞噬,可那些王公權貴生活依然奢華,並不想著如何挽救子民,吾覺得那裡有大亂。”衛舒慶喝了一口清茶,如今這樣安逸的日子,才是衛氏一族追求的。
“大亂!真無法避免嗎?”楊賀額頭冒出了細汗。
“楊賢弟,是不是擔心家人?”衛仲看楊賀這種模樣,不由關心。
“不錯,愚弟正是掛心他們,想將他們接到吳國居住。”楊賀苦笑。
“楊學士故居哪裡,隻需將地址寫清,吾可讓商行管事負責去接應至吳。”衛舒慶早存了拉攏楊賀和符疇的心思,也將衛述行的囑托放在心上。為了加深感情,立刻將事情攬下。
“這事有危險,怎可置衛家商行於險境!”楊賀推辭,衛家商行已經儘量走水路避免遇到匪人,如果去接他家人就得上岸行走,那樣會遇到許多危險。
“楊賢弟,你我情同弟兄,怎可如此見外?”在旁的衛仲臉一下沉了下來,大聲責備楊賀。
衛舒慶也連連點頭,認為侄子責備得很對,慌得楊賀連連賠禮。
“符弟家也有親人在唐吧?這次一並接來,唐國也非常混亂,符弟的親人留在那裡也不安全。”衛仲轉頭問符疇。
符疇喉嚨發乾,嘴唇蠕動幾下沒有發出聲音。衛仲見符疇猶豫,不由怒喝:“符弟是要置親人於險境不顧嗎?”
符疇低頭:“愚弟不敢。”
衛仲滿意。“既然如此,兩位賢弟就寫下地址,開春後,吾家商行就會北上,四月左右,就可將兩位賢弟親人接到王都。”
符疇跟著楊賀寫好地址,心中五味雜陳,放下炭筆,隻覺口中乾渴。他伸手去拿杯子想喝茶解渴,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女子爽朗的笑聲。符疇一驚,手中杯子滑落到地上,價值二三十金的杯子立刻粉身碎骨。
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蝴蝶這兩天去醫院打滴,護士拍著蝴蝶的小手那個高興啊,直誇蝴蝶小手的血管長得不錯。唉,生病生多了,也是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