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隨著台上的獎勵放出,底下弟子們嚼舌議論的聲音更是不絕如縷。
前屆比鬥獎勵如何如何……
這屆比鬥獎勵怎樣怎樣……
宗門經營困難……
宗門要崩了……
這宗門,窮得快揭不開鍋了……
……
無論這些議論有多少虛假誇張,多少真實有理,甚至其內是否摻雜著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瀾。
亦或是哪些人在欺上瞞下,遮住了上下的耳鼻,引導了輿論。
打擊徐煙凝的個人名聲、實現險惡目的也罷,危言聳聽宗門之事、擊毀門人的進取之心也好。
抑或僅僅隻是弟子們真實的情感宣泄也行,不滿的肆意詆毀也罷。
……
劉城在這紛繁複雜的信息中進行刪除、辨彆,理出一些真正有用的,且極為重要的東西。
宗門比鬥已經結束,宗門大殿內盤踞的宗門眾人也在逐漸散去,劉城也逐漸瞧不見了徐煙凝的身影。
他於人群中離開了宗主峰,在回轉後山的時候,他心情並未有那般平靜。
如同在此之前,他從未了解過徐煙凝,直到在和樹長老的溝通中,逐漸探知到了一個真實的徐煙凝。
而他也同樣在這宗門大比之前,對宗門具體情況更是無從所知。
當初的靈石之事也隻是讓他窺見一絲半縷,甚至還存在極大的質疑。
他大約隻知道雲霧宗應是很小,徐煙凝身為宗主對宗門之事也是事無巨細……靈石之事也似乎潛藏著宵小之輩……
整座宗門,身在後山的他雖然與世無爭、安靜悠閒,也似乎隻有極少數的幾個人知道他的存在,低調而無存在感。
同時也代表著他獲取信息的單一,以及對於宗門的疏離。
但同樣的,對於宗門,他又何嘗不是一無所知!
就如同那個醉心修煉,雙耳不聞宗門事的弟子一般,毫無緊迫感、擔憂之心,和他在後山耕植,日出而落日落而息又有什麼區彆!
他從未有過如現在這般覺得,原來已經不僅僅隻是作為年輕的女宗主,要麵對的一點點守業困難啊!
這分明已經是……經營為艱,大廈將傾!
行走在崎嶇的小路上,劉城望著雲霧遮蔽的前路,厚厚的積雪不僅深入腳底,更加一層層阻擋了前路。
茂密的樹林裡,枝葉上壓著沉沉的白雪,蜿蜒的小徑上,白雪如同長蟲,卻半絲也看不到頭尾。
原本清亮的白雪,在這幽靜無人的小路上卻顯得越發寒涼、可怖。
寒涼可怖的又何曾是這條常行的小徑,分明是那艱難的前路和可怖的人心……
即便宗門與他似若疏離,他又怎能坐視徐煙凝一人痛楚!
這兩日的見聞讓劉城終於確認篤定了宗門內務的窘迫,岌岌可危的宗門經營局勢,以及深切感受到了徐煙凝作為年輕宗主兢兢業業、守業唯艱,擔任宗主的不易。
對於那個總是默默給予關心的娘子,深夜還在典籍閣為他尋覓典籍的娘子,即便外出尋覓物資都不忘給他移栽靈植的娘子,念及大雪和醉酒與他送來法衣和解酒珠的娘子,靈燭燈下那和他靜靜食餐飲酒的娘子,月光下和他笑著喚他“相公”的娘子……
他,又怎能不做點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