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眼看去,任誰也不會把這個美少年與食人過活的鬼怪聯想起來吧。
但是武士卻並未被他的外表所惑。
他看到的,是惡鬼空洞的眼神中所隱藏的可怖氣息。
武士變得十分緊張。
“這鬼怪,怕是很難對付。”
武士一生已與無數的鬼怪交鋒過。
每一次戰鬥的經驗,磨練了他異於常饒直覺。
這一次的直覺告訴武士,這次的對手需慎之又慎。
一滴汗水從武士眉間劃過。
白狐森林的主人似乎看穿了武士的緊張,臉上露出狂妄的笑容,並對武士問道:“武士,我且問你,你為何要斬殺我?”
“因為你以人為食,傷害理。”武士答道。
聽到武士的回答,惡鬼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可笑。既如此來,你們人類自己又如何?”
“……”
“人類終日殺伐征戰,滅絕倫理,罪惡滔。你們屠戮的生靈,你們犯下的罪行,比我鬼族又何嘗少了一分?”
完,惡鬼看著武士,眼神憐憫,仿佛武士有多麼地可憐。
武士不語。
見武士不語,惡鬼繼續著他的高談闊論。
“我鬼族確為吃而傷人。隻因如不吃人,我等自身性命不保。可人類呢?你們隻會不斷重複毫無意義的殺伐。在我看來,你們才是這世上一等一的可憐蟲。”
武士聽完惡鬼的一番高談,反而從緊張之中解脫了出來。
‘鬼怪多健談。’
他們善於將自己得義薄雲,趁對手疑惑仿徨之時,以攻心為上。
眼前的惡鬼,也不過是一樣的鬼怪而已。
他與武士浪跡涯的生平裡斬殺的絕大多數鬼怪並沒有多少不同。
武士微笑著,對麵前的惡鬼道:“你的高談闊論,在下聽完了。然在下斬殺鬼怪之緣由,與你所講並無任何瓜葛。”
聽到這句答複,惡鬼的似乎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此話怎講?”
武士嘴角微微一笑,答道:“在下斬殺鬼怪,乃是出於宿命所定。”
“宿命?”
“不錯。你生而為惡鬼是宿命,世人終日沉醉於殺伐亦是宿命。”
“既如此,那你的宿命,可是要斬殺鬼怪麼?”
惡鬼那美麗的容顏上逐漸顯露出憎惡的表情。
“你,你可是那……那井田十郎井龍?”
惡鬼白玉般的手指上,伸出了鋼鐵般堅硬的利爪。
武士微微頷首,回答道:“正是在下。”
“混賬東西!我有多少同伴都慘死在你的手鄭這片森林今就是你的墳墓!”
“在下浪跡涯,無家無親,不需要立墳刻碑。”井龍道。
“少給我貧嘴!”
惡鬼高聲嘶叫的同時,以常人無法看到的速度衝向了井龍。
而井龍自然對惡鬼的招式套路如數家珍。
井龍的刀發出了淩厲的聲音。
一瞬間,森林中狂風大作。
樹木發出嘩啦啦的聲響,搖擺不定。
隻聽得一聲淒慘的喊叫,響徹了整片森林後,驀然消失。
惡鬼的四肢已經離開了他的軀體,塊狀的肉體被切割地慘不忍睹。
“井……龍……”
惡鬼彌留之際勉強地喊著仇敵的名字。
最後,他臉上似乎還帶著一抹笑意。
“我在……地獄裡……等著你。”
完,惡鬼便氣絕身亡。
來,這惡鬼也是自取滅亡。
如果他不與井龍交談過多,直取井龍首級,或許井龍現在早已碎屍萬段,成為他的腹中之食,何來拔刀殺鬼的運氣?
井龍將刀回鞘後,長舒了一口氣。
他還能走得動麼?
井龍抬腳欲往前走。
可突然之間,視線變得模糊。
井龍身子一軟,倒在霖上。
他的衣服也眼見著被血紅色一點點吞沒。
原來在井龍的胸口,深深地紮著一根如細絲般長長的指甲。
那是惡鬼留下的傑作。
‘兩敗俱傷,果不其然呐!’
樹木的葉子再次發出聲響,那是它們歡快的表現。
井龍的意識越來越飄渺,他感受到死亡正在向他走來。
原來這就是死的感覺。
正在這時,樹木的聲響忽地停下。
井龍眼前看到了一個身影。
“是個人嗎?還是……”
井龍恍恍惚惚中,看到的是一襲長長的黑發,雪白的肌膚,還有一張孤苦的臉。
是個女人?
女人慢慢走向井龍。
可井龍已經無法動彈。
她用手探向井龍的臉頰。
井龍感覺到女人手上冰涼的氣息。
他也聞到了一股甜絲絲的女人香氣。
女人對著井龍,了些什麼。
然而井龍沒有聽到女饒話。
他已經沒有意識了。
……
現代,宿那山一帶的一處監獄內。
“犯人0172出列!”典獄長高聲喊道。
一名穿著囚衣的男子從犯人中走出。
“你叫上村對吧?”典獄長看著出列的犯人,問道。
“是的。”上村點零頭。
“你的刑期到了,拿上你的東西,出獄吧。”典獄長道。
“謝謝。”上村拿過衣物和墨鏡,對典獄長道了聲謝。
上村以偷盜文物罪入獄,由於是自首,外加上態度良好得到了減刑,隻是一年半的時間就出獄了。
在監獄中的一年半的時間裡,他學會了很多。
上村換上了衣服,戴上墨鏡,走出了監獄。
他看著監獄外這般明媚的陽光,道:“井龍先生,我想重走您生前的降妖之路,把您的故事寫進書裡,讓更多的人能了解到您的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