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卿的語氣平靜。
“在這裡,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沉默片刻,趙碧玉歎息著說道“可彆人的丈夫與公公沒有都在前沿陣地打仗啊!萬一……你讓我怎麼給王書記交代?”
周思卿的態度很堅定。
“趙醫生,正因為我丈夫和公公都在前麵打仗,我才想要去,我想……如果出了什麼事,起碼我能見他們最後一麵!”
這確實是周思卿的想法。
如果,如果孟戰京還是逃不開犧牲的命運,起碼她可以親自去戰場將他帶回來。
她也相信孟戰京希望再見她一麵,哪怕是擁抱他殘缺的肢體,也是最好的撫慰與告彆。
趙碧玉的嗓子像是被人塞了棉花。
久久,她無奈歎息一聲。
“你得答應我,活著回來,我們醫療隊來的時候是36個人,回去還是得36個人,一個都不能少!”
周思卿笑笑說道“我儘量!”
當天晚上,在軍工隊的保護下,負傷的任平忠趁著夜色的掩護奔赴戰地最前沿。
考慮到他的傷勢,醫療隊派遣了一名醫生一名護士。
醫生是張吉祥,護士是周思卿。
張吉祥是主動要求去最前線的,她還是那句話,想看看丈夫犧牲的地方長什麼樣。
她想帶一捧灑了丈夫熱血的泥土回家。
趙碧玉沒法不答應。
於是在這深沉如墨的夜裡,十餘人的隊伍出發了。
不能乘車,隻能步行,途中穿越好幾處危險的暴露路段,隨時可能遭遇敵人的炮火攻擊。
可就算這樣,也沒有人選擇退縮。
軍工隊的戰士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穿梭。
他們雖然不用打仗,但每天也在戰場奔走,將每一位烈士的遺骸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