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這個詞對柳南溪而言並不陌生。
作為萬年反派,他們常常出沒於各種修仙小說,暗嘍嘍地修習不被世人所認可的邪門歪道,以吸人陽壽、奪舍血祭、采陰補陽、采陽補陰等等陰邪的方法提升修為。
他們性格暴虐、嗜殺如命,往往懷揣著毀滅人類、複活邪神之類的可怕夢想。
如此恐怖的魔修,竟然就這麼出現在自己麵前。
柳南溪感覺一股涼意從自己腳底直竄天靈蓋,這個他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突然就變得陌生起來。
“這話可不能亂說。”黑衣人從墨鏡上方打量江俢篁,“不能因為我修習的功法偏門,就認定我是魔修吧?警察抓人還得講證據呢!”
江俢篁冷笑:“你身上的陰煞之氣臭不可聞,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股強橫無比的威壓席卷而來,空氣在瞬間變得厚重凝滯,讓人舉步維艱。
柳南溪和小老頭直麵這股威壓,連抵抗的機會也沒有,柳南溪像灘爛泥一樣被拍在地上,老頭更是往三輪車上一趴,直接失去意識。
黑衣男人倒沒有這麼狼狽,但也沒好到哪裡去,他扒拉著三輪車,勉強站住:“這位道友……你好歹……讓我狡辯一下吧?”
“邪魔外道,有什麼好解釋的?”江俢篁抬起手,掌心亮起一道蒙蒙白光,刹那間一股毀天滅地般的恐怖氣息降臨。
黑衣男人罵了句臟話:“臥槽,天地罅隙!大哥你到底誰!”
柳南溪艱難地看著江俢篁的方向,隻覺得覺得這一幕怎麼這麼眼熟,唐江月他們可不就是被這道白光收走的嗎?
但早上那次,自己可沒有狼狽成這樣!
黑衣男人顯然堅持不住了,他的墨鏡從鼻梁上滑落,身體趴在三輪車上:“大哥!大哥你冷靜點!你可以說我功法偏門,但你不能冤枉我是魔修啊!你看我買枸杞都給錢的!”
江俢篁一愣,眾所周知,魔修從來不買東西,他們看上什麼直接搶。
他皺了皺眉頭:“你究竟修習何種邪功?為何身上陰煞之氣這般重?”
“天辰地煞心法!聽著嚇人,但是不用血祭!不用雙修!隻要在極陰之地修煉,所以我沒辦法,隻能被迫成為一名土夫子……”
修仙界功法千千萬,即便江俢篁修為再高、見識再廣,也不可能知曉所有,這天辰地煞心法他就沒聽過。
“土夫子又是何物?”
“就是那啥……”黑衣男人艱難地喘了口氣,“盜墓賊……”
江俢篁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修者身如寰宇,最忌陰陽失衡,你在極陰之地修煉,無異於飲鴆止渴,終有一日血肉崩塌,魂飛魄散。”
見他態度有所緩和,那黑衣人嗬嗬笑了兩聲,終於放棄抵抗,腿一軟也趴在了地上:“那有啥啊……我都快兩百歲了,後麵這一百多年都是白賺的……”
江俢篁不語,此人雖修習旁門左道,卻難得心性豁達,確實不像魔修。
“那你好自為之。”
江俢篁拿了自己挑出來的枸杞,就朝中老年服飾批發市場裡麵走,經過柳南溪身邊的時候,還不忘拋下一句:“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