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大家沒注意,朵萌往白晟的屍體上踢了兩腳,要不是寧天音抱著白晟不放,他甚至想把人拎起來往地上摜幾下。
隔著毛線帽,他摸了摸自己的熊貓耳朵,那隻耳朵自從豁了個口子後,至今都沒有長好。
越想越氣,他咬牙切齒地對江俢篁道:“不如把這玩意兒煉成板凳吧!老子要天天把它坐在屁股底下!”
江俢篁沒有理他。
他在看柳南溪。
當屋子裡的所有人都來到客廳的時候,依舊站在樓梯上的柳南溪就十分顯眼了。
“你在做什麼?”江俢篁冷冷地問。
柳南溪這才像是回過神來,眨了下眼睛,露出一個明媚燦爛的笑容,他動了動嘴唇,無聲道:“真不愧是祖師爺。”說罷,三步並作兩步跑下樓梯,在寧天音身邊蹲下。
“寧小姐,請您節哀順變吧,逝者已矣,人生還是要繼續走下去的。”他低聲安慰寧天音,在一片亂糟糟的嘈雜聲音裡,顯得格外可靠。
朵萌愣住了:“你小子……”
不知想到什麼,他也一個大跨步衝到寧天音身邊,沉聲安慰道:“是啊寧小姐,人生還那麼長,你得向前看,不如你先看看我……”
不等他把話說完,柳南溪又搶道:“寧小姐,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難受,白先生他……他死得太慘了,你想哭就哭出來吧……”
寧天音原本都已經痛苦得有些麻木了,聽到柳南溪那句話,她猛地抬頭,冷厲的視線充滿恨意盯著朵萌:“是你!是你殺了阿晟,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朵萌好不容易醞釀出一副可靠大叔的溫柔表情,被這幾乎要殺人的視線一瞪,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訥訥地道:“不是……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這姓白的……他壓根兒就不是人啊!”而且他怎麼覺得柳南溪這小子說話不安好心呢?
柳南溪卻在此時朝他拋了個“你彆說了”的眼神,繼續低聲安撫寧天音:“寧小姐,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白先生已經死的那麼慘了,我們不能讓他死了也不得安生啊,先籌辦後事吧,其他的……”
寧家客廳裡,場麵一度十分荒唐,柳南溪攬著寧天音,寧天音攬著白晟的屍體,傭人們垂頭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眼神裡卻都明晃晃地寫著“這新來的小子手段不比姓白的差啊”……
朵萌這會兒也回過味來了,敢情你小子也是來搶富婆家軟飯的啊!
搶就搶吧,可伱不能往自己人身上捅刀子啊!
口口聲聲“白先生死的好慘”……
咋地?陰陽我呢?
再說了,那不是你家祖師爺動的手嗎?!
寧天音到底是女強人,哭過之後,很快就恢複了冷靜,她放下懷中白晟的屍體,冷冷地看向江俢篁和朵萌:“殺人償命,你們殺死阿晟,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等著吧!”
朵萌可以不吃富婆家的軟飯,但他不能受這種莫名其妙的氣:“寧小姐!我已經說過了,白晟不是人,他不安好心,你……”
“滾出去!”
柳南溪忙按住寧天音氣到顫抖的肩膀:“寧小姐,彆生氣了,萬一氣壞了身子,白先生泉下有知會死不瞑目的……”他說著又朝朵萌和江俢篁道:“你們先回去吧,我留下來幫忙處理後續的事。”
朵萌感覺自己被氣得肝疼,滿腔怒火到了嘴邊化成一句:“江俢篁!瞅瞅你那徒孫利欲熏心的嘴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