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赤紅著雙眼,眼中還噙著淚花,對著這首總結了他悲慘遭遇的打油詩無語凝噎!
其實——
朱貴和韓伯龍的震驚,一點也不比林衝小。
半年前,這間都來吃酒店建好時,江鴻飛便在這裡留下了這首打油詩,並讓人用屏風擋上。
有人不解,問江鴻飛這是何意?
江鴻飛卻笑而不語,說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今天看見林衝在對麵牆壁上寫下的這八句悲歌,朱貴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江鴻飛留下的這首打油詩為誰而寫。
過了好半晌,林衝才從過往的經曆中走出來,問道:“敢問此詩是何人所題?”
朱貴答:“乃哥哥所題。”
可能是覺得林衝受到的震驚還不夠一般,朱貴又補充了一句:“乃哥哥於半年前所題。”
林衝脫口而出:“半年前?那時我人剛刺配滄州道!絕不可能!除非寨主真是神靈根的煉氣士!”
不怪林衝不相信,實在是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行。
江鴻飛消息靈通,能打聽到高衙內調戲他林衝的娘子、陸謙背刺他林衝、他林衝誤闖白虎堂被高俅刺配到滄州道!
可江鴻飛怎麼可能在半年前就預料到他林衝會在山神廟中躲過陸謙他們的陷害,以及預料到他林衝會在大雪天來到此處?
最讓林衝難以置信的是,江鴻飛竟然料到了他會在牆上題詩!
這可是剛剛才發生的事!
而且,這還是他林衝一時憤悶,借著酒勁,臨時起意的,事先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會在這麵牆上題詩!
見林衝不信,朱貴一指那首打油詩旁邊的落款:“兄長請看。”
林衝仔細一看,就見那落款是:政和四年六月七日悲吾弟蒙受不白之冤遭難所作,江衍。
“六月七日?!”
林衝清楚地記得,那天他將休書交給他的丈人張教頭,在董超和薛霸的押送下離開東京汴梁城……
“噝~”
林衝對那位他素未謀麵的江寨主,生出了濃濃地敬畏之心。
朱貴又張羅了一桌酒席,與韓伯龍一塊,陪林衝喝到了半夜。
三人各自去歇息略過不表。
隻說次日五更時分,朱貴親自來叫林衝起床。
林衝洗漱完畢,又換上了朱貴給他準備的嶄新衣服,朱貴和韓伯龍陪著林衝吃了頓豐盛的早飯。
此時,天還沒有亮。
但韓伯龍還是把水亭上窗戶打開了,取出了一張鵲畫弓,搭上一枝響箭,向天上射去。
林衝不解:“此是何意?”
朱貴答:“此乃山寨裡的號箭,少頃便會有大船來接兄長上山。”
沒過多久,一艘豪華大船便來到了水亭邊上。
朱貴親自提起林衝的包裹,陪著林衝上了大船。
大船上備有炒栗子、膠棗、榛子等乾果,還有靈酒。
朱貴請林衝坐下,邊給林衝和他自己各倒了一杯靈酒,邊說:“此乃哥哥座船,小弟還是第一次見此船來接人上山,可見哥哥很看中兄長啊。”
林衝聽言,心中一暖。
經受過嚴寒,才知道太陽的溫暖;飽嘗過艱辛,才懂得貴人的可貴。
這一刻,林衝越發地期待見到那位料事如神又明顯很看重他的水泊梁山大寨主!
可能是感受到了林衝的迫切,眾嘍囉拚命劃槳,使大船快速向泊中的梁山駛去……
……